“没事。”容九沉抬头看着她笑笑,早就已经不着痕迹的擦拭掉了唇角的鲜血,滚着轮椅朝着她过去:“许是起的早,吹了点冷风。”
宁菀可不是个傻子,看着北辰的表情,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心瞬间都跟着沉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找到了一些陈年证据。”容九沉看着她:“你先去再睡个回笼觉,我等会儿就回去。”
他身上有血腥味,他不敢靠近她,可是看着她赤着一双脚,满脸担忧的小模样,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宁菀才不管他,三两步就跑了过去,一把扣住他的胳膊,看着他月白色锦袍袖口那刺目的殷红,双眸骤然紧缩,下一刻已经把上了他的脉。
“张嬷嬷,把王妃的脱鞋拿来。”容九沉喊了一声。
张嬷嬷就在外头守着,马上就跑房里将脱鞋拿了过来,没等容九沉吩咐,亲自给宁菀把鞋子穿上,之后才又退了出去。
北辰悄悄看了一眼,也出去了。
宁菀把了脉之后,才堪堪的松了口气,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容九沉无法,只得把信拿了出来,交给她:“说了没事,就是一时间气血攻心罢了。”
宁菀接过信,一封封的看过去,眸色也越来越沉,越来越冷,越来越愤怒,捏紧了手里的信,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好大会儿没有说话。
容九沉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气坏了身子,这么些年都过去了,咱们去年也去黑山看过他们,他们也不在乎多等几年的。”
这仇,一定要报。
该杀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狗皇帝,罪该万死!”宁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他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握住。
他说的对,他们不能着急。
造反杀狗皇帝,已经提上日程了,就等等,耐心的等等,等到时机到了,等到他们的势力成长起来了,再行动。
就算再恨,再生气,也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白白牺牲自己人。
容九沉把玩着她的手指,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眼底的肃杀之色越发慑人,眼神也越发的冰冷坚定。
外头。
太阳升起来了。
天大亮了。
户部尚书赵府。
赵冰在家里,急的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时不时的还往外头看一眼,见管家进来,忙问:“那兔崽子找到了吗?人在哪里?”
狗东西,昨晚上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往日的时候,那兔崽子可没这么大胆子,怕挨他的骂,每天天亮之前,肯定会赶回家里来的。
“回老爷的话,少爷还没找到,琵琶巷少爷常去的楼里都找了的,没找到人,小的又加派了人手去外头的院子找了。”管家恭敬的回话。
少爷平日里虽然有些爱胡闹,人有些风流,可在外头过夜的时候,都是天不亮就回家的,就连在外头安置的外室,也不会在那边睡到天亮。
“等他回来,我非得打死他不可!”赵冰气的胡子都在颤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心,心惊肉跳的。
管家也不敢说话。
赵冰今日告了病假,没去上朝,就这么一直等着,从天蒙蒙亮等到日上三竿,又等到了天黑,还是没等回来赵明洛,他越发的心惊了。
到了掌灯的时候,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乘坐着马车,去了他在京城里买的另外一处宅邸,直奔书房而去。
他拿火折子点了蜡烛之后,看到书架上的凌乱的书,跟掉了一地的瓷器,脸色瞬间煞白,头皮蓦地发麻,颤抖着移动了书架上仅剩的一个花瓶。
吱呀一声,书架移动了,露出后面的一个黑漆漆的密室来。
他惊慌失措的拿着蜡烛跑进去,见里头的一切,都整整齐齐的,又走了两步,跪在桌子前,按了一下地上的一个小小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