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宁母突然松了口气,问宁佑:“她以后要是老过来这边可怎么办?”
上次的时候,她也狠下心来,很强硬的告诉她不要再来玉山了。
可她又来了。
“老二他……”宁佑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老二还是狠不下心肠来。”
顾凝她在云州,做出了危害军队,差点儿害了整个云州城的事儿之后,他就已经决定,不会再认这个女儿了。
在国家大义面前,任何人任何借口任何感情,都不好使。
老二就是太重情了,才会到了现在,内心忍受着痛苦的谴责煎熬,却还是无法割舍这份感情。
外头,阳光炽烈。
出了玉山屯田所,宁菀就上了早就等在路边的马车。
容九沉给她递过去一杯热茶:“告别了吗?”
宁菀也没去接茶,只是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摇摇头:“没有,顾凝回来了。”
容九沉看着小姑娘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眼底漫上了几分心疼来,伸手给她擦掉唇角的水渍,温声道:“不当面告别也好,免得难堪。”
宁母一边装作病还没痊愈,一边又在见顾凝,他们怕是两边都舍不得,想要鱼跟熊掌兼得。
可世间,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嗯。”宁菀也是这么觉得,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问:“正德帝那边,你要怎么处理?”
“那天之后,他一直在盯着你,我已经等他很久了。”容九沉面上表情未变,眼底深处,却是暗涌的血色肃杀。
他这个皇兄,自从做了皇帝之后,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竟然连他的人都想碰。
“玉山这边,你都安排好了吗?”宁菀就知道,他是不会让正德帝动她的。
“安排好了,玉山从今以后,是我的产业,只要我还活着,他也不敢碰。”容九沉道。
宁菀这才放心,凑过去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容九沉,以后我就要跟你相依为命了。”
“好。”容九沉微微垂眸,看着情绪明显低落的小姑娘,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轻轻的抚着她的背。
马车。
在玉山的大道上,慢慢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
玉山乱了。
宁菀不见了。
通往玉山的路,东南西北一共有四条。
四条路上,都建有收费点,白天晚上都有人在看守。
宁惟慎让人去询问看守员,他们都没有见到宁菀经过。
玉山这边,最后见到宁菀的人,说她骑着马,是从玉山往屯田所的方向去了。
宁惟慎跟宁惟行,循着她最后出现的路找过去的时候,在玉山往屯田所的路上,发现了异常。
那是路边的一处草地。
草地猛地一看没有什么异常,可凭借两人的警觉,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等到过去检查,才发现那处草皮,是临时放上去的,草皮下头的土地,还有没被彻底处理干净的鲜血。
宁惟慎这一刻,整个人如坠冰窟,脑子轰轰作响,眼前浮现鲜红的血色,将他一双眼眸都染上了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