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宁惟行有些担忧的喊了他一声。
宁惟言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突然疯了一样，揪住王强的衣领，赤红的双眸，满是挣扎跟错愕，怒声道：“你别死，你不能死，你把话说清楚，把话给我说清楚啊，凝儿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她怎么可能！”
王强已经死了，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宁惟行能回答，一脸同情的看着他：“二哥，我见过他，我可以作证，他没有撒谎，他是顾府的人，跟着顾凝一起去了宁王府。”
他现在是没什么感觉，他早就开始怀疑顾凝了，最近一段时间，顾凝的所作所为，让他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她就是个自私自利，利欲熏心，心胸狭窄，不知道顾全大局的人，被人拆穿之后，还不知悔改，只会哭哭啼啼装可怜，博人同情。
所以现在，知道这件事是她让人做的之后，他内心平静的很。
唯一不爽的就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没能及时发现杀手，让王强死在了他面前。
“你胡说！”宁惟言拒绝承认，痛苦挣扎着一声厉喝之后，将王强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也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惨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可能呢？
凝儿她那么善良，她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怎么会去指使人杀人！她怎么会去杀一个跟她没有任何牵扯的老人家！
他想要劝慰自己，拼了命的告诉自己，是这个人诬陷她，是这个人在胡说八道。
可是他内心最深处，有个声音在反驳他，说不是这样的，人就是她杀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不该继续错下去，无原则的站在她那边，无条件的信任她，他该认清现实。
宁惟行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静静的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仰头看着悬在天空的圆月。
臭丫头走的那天晚上，月亮也是跟今天一样，又大又圆。
转眼间，月缺月圆，已经三次了，她离开家，已经有三个月了。
他伸出手去，想要去触摸月亮，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勾唇笑了。
臭丫头在海上，看到的月亮，跟他在这里看的月亮，是不是一样呢？
月亮，一点点升高，升到中天时，又一点点移动，落下。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东方的天际，霞光开始蔓延。
一道阳光划破天际，太阳出来了。
新的一天，到了。
茫茫大海，海天一色。
宝船上的宁菀，懒懒的翻了个身之后，抱着枕头接着睡。
昨天她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跟宁惟行干仗，然后一直打一直打，就是分不出胜负。
最后她生气了，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然后她就醒了。
隔着一个帘子，在外间看公文的容九沉，听到小姑娘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
他以为她醒了，掀开帘子看了眼，就见她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宠溺的笑笑，滚着轮椅过去，温柔的给她盖好露出来的半截如雪的小臂，把被子掖好。
小姑娘嘤咛了一声，小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半梦半醒的软声道：“容九沉。”
“是不是头疼？”容九沉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太阳穴，轻重有度的给她按摩。
小姑娘嗯嗯啊啊的，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微皱的小眉头，随着他的按摩，舒展开来了，唇角也挂上了轻浅的笑。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微风徐徐。
到了傍晚的时候。
宁惟言跟宁惟行两个，也到了位于津港海边的一处宅子里。
宁惟慎看着他们，不由皱了皱眉，不就赶个路吗？二哥跟丢了魂似的，老四也是一脸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