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容九沉,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蹄声,掀开窗帘往后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小姑娘。
她只穿着一身便装,并没有穿大氅或者风衣,瘦瘦小小的看得人心疼,风有些大,吹得她额前的碎发有些乱,吹得她衣袖翻飞,她却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倔强又坚定。
离的很远,他也能看到小姑娘微蹙的眉,紧抿的唇,清冷的眸,她浑身上下都写着严肃,有些冷。
他知道,小姑娘这副模样,是不开心了,看得他心有些乱。
马,越来越近。
小姑娘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小脸紧绷着,在寒风中被吹得苍白,鼻尖被冻得红彤彤的。
风有些急,有些大。
宁菀远远的也看到了他,看到他探出头来的瞬间,她只觉得心有些酸涨,有些难受,堵得喉咙都有些更。
等到渐渐靠近的时候,她又有些释然了,勒马停在了马车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来递给他,笑着道:“容九沉,这是给你的,你紧要的时候吃上一颗,能保你心脉五天,真有那么一天,我不管在哪里,都会赶过去救你。”
她语气平淡,眼神里也全然都是客气疏离,甚至连笑,都是苍白的,失去了色彩,也失去了温度。
她像是要跟他划清关系,她像是要退出他的世界。
这一瞬间,容九沉的心,慌了,他看着小姑娘,说话的声音都跟着紧绷着,喉间有些晦涩,有些更的难受:“谢谢宁姑娘。”
“不必客气,朋友一场。”宁菀说完,对着他拱了拱手:“我祝摄政王大获全胜,凯旋归来。”
她以为她在容九沉心里是不一样的。
可或许,这一场暧昧,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演出,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他没有跟她说过什么,也没有承诺过什么。
她凭什么因为他的不辞而别难受,委屈,又凭什么去怪他?
容九沉紧紧握住手里的小瓶子,瓶子上还带着她的温度,暖暖的沁入心间,可这一刻,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眼看着小姑娘对着他笑笑,打马就要离开。
他突然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宁菀挣了一下,却不敢回头,刚刚那一番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演技,所有的力气,她眼眶热的厉害,涨得难受,视线也不争气的被泪水模糊。
“宁菀。”容九沉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喊她。
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他现在放手了,她就会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宁菀又挣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挣开,他抓的很紧,他的手很冷,他的手在微微发颤。
“我是个废人。”容九沉看着他,声音苦涩,带着自嘲,带着自卑,也带着释然,眸底的最后一抹挣扎消失,只余温柔。
宁菀身子一僵,咬住了唇,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喉间酸涩难忍。
容九沉轻轻的,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腕,此刻他放下了所有的顾虑,真真实实的表露了压抑在心里很久很久很久的心迹,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你要是不嫌弃我,等我回来,去你家求亲,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