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感觉脖颈一凉,抿着嘴巴不敢说话了。
坐在他对面的宁惟行,优哉游哉的捻起一块糕点丢进嘴巴里,幸灾乐祸的对着他笑,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抱着被子,又睡过去的宁菀。
挨训了吧,臭丫头最讨厌人打扰她睡觉了,起床气很大的。
他们走的早,到了京城的时候,城门也刚刚开,马车还没到正府街,就能看到排队的人群了,等到了街道上的时候,就见铺子门口也已经站满了人,赵安临带着伙计们正在维持秩序。
宁菀下了马车之后,人也清醒的差不多了,天也大亮了。
申竹昨天就过来了,今天早起算准了时间,刚巧赶在他们到来的时候买来了早餐,豆腐脑跟肉包子。
宁菀啃着肉包子往铺子的二楼走。
陈策也咬着包子,端着一碗豆腐脑一边走一边喝,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别提多开心了。
宁惟行也端着一碗豆腐脑,不过没喝。
申竹老老实实的待在厨房里吃早餐,没跟着他们一起凑热闹。
陈策就偏着脑袋问宁惟行:“你说对面今天得亏多少钱,他们东家不会直接给气死吧!”
宁惟行早就算了账,瞧了宁菀一眼,才道:“至少十万两银子,他们这一闹,以后在京城是开不了店了,前期找匠人,建作坊,加上这次的损失,十万两打底。”
陈策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只对看别人笑话很感兴趣,听他这么说,就更开心了,都哼起不知名的小调来了。
宁菀倒是对宁惟行的话很是认同,今天这一遭闹过去,对面不死也得脱层血肉。
他们短时间内是造不出来内胆的,要么就及时止损抽身,前期的投资打水漂,要么就继续研发内胆,继续投资。
还有第三种办法,去他们家进煤球炉内胆,不过看对面的手段,明显就是贪心不足,想要独揽这份生意,只想搞垮他们,这个可能不太大。
三人很快就晃荡着到了二楼,站在窗口往下看,都是拎着煤球炉等着退款的人,不管是互相认识不认识,都在说煤球炉不好,说铺子的掌柜东家是黑了良心,把残次的东西拿出来卖,坑人云云。
“厚颜无耻。”陈策冷嗤一声,就像是在看一群小丑一样。
真实情况是怎么样,这群人再清楚不过,他们拿着别家买来的残次品,过来坑害他们家,竟然还能把谎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清新脱俗,当真是不要脸。
“他们的利益又没有受损,只是说个谎话,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他们会想,大家都在说谎诬陷人,又不止自己一个人,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们就能心安理得,没有一点顾忌的来做这件事,谎言说的多了,就连自己也骗过了。”宁菀看着下头的人,目光冷彻嘲弄。
“有的人只要给钱,连亲爹都能卖,卖了良心算什么。”宁惟行也跟着附和了一句,见宁菀手里的包子吃完了,顺手就把豆腐脑给她递过去。
宁菀也没回头,见豆腐脑递过来的时候,顺手就接了。
她还以为是陈策给的呢,等喝完了回头才发现陈策还在喝他碗里的最后一口豆腐脑,宁惟行手里倒是空空如也。
宁惟行看着她手里的空碗,伸出了手。
宁菀顺手就把碗给了他,笑着道:“谢谢。”
“不用谢。”宁惟行故作高傲的点了点头,拿着碗转身就要走。
陈策喝了最后一口豆腐脑,口齿不清的喊:“宁惟行,你帮我把碗也捎下去。”
宁惟行脚步都没停,道:“你自己拿下去。”
“你帮我拿下去会死啊!”陈策嘟囔了一句,抬脚追上去:“你怎么就那么小气,拿个碗能累死你啊!”
宁惟行回头看着他笑:“能!”
陈策也不在意,跟上了他:“你拿我师父的碗就不累?”
“这是我的碗。”宁惟行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