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中,身上依然透着几分傲气,几许看破情事的高贵,他眼中曾经的优雅外放似乎已变成了悲伤寂寞,渐渐的形成了他孤独的外延,这种孤独恢弘而又模糊,比起往日傲视江湖时多了些隐郁的深邃。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真的寂寞吗?此时独自一人,快意江湖,但江湖的恩怨情仇却让人刻骨铭心。”南宫无雪没有抬头,低头凝视粗糙酒碗中的烧刀子轻声道,他忽然仰头再次饮尽烈酒,心中苦楚顿时堆积在胸口。
女人温柔地为她的丈夫添满酒,抬头柔声对南宫无雪道:“一个人远行在冰川荒漠,一堆火一滴酒的偶遇,那不会是寂寞,一群人聚在一起,饮于闹市,放浪形骸,你身在其中,那也会寂寞。所以,寂寞来自于本心,而非是人生。人生应是快意,若万物不记怀于心,自是得意的时候多,失意的时候少。”
边陲荒村的平凡女子随口说出的话语却触动了南宫无雪的心,他随手拿过灰色的陶瓷酒坛在酒碗中添满了烈酒,风花雪月的江南向来都是在湖光水色中,几碟精致点心,浅酌低吟,何曾如今日这般大碗痛快地喝酒,他不经意间被烈酒呛红了苍白如雪的脸庞,顿时感到心如刀割,“醉在春风不如醉在深秋,醉在深秋不如醉在雪月,走天涯,人生路如雪,不忍踩破,一路风华一路伤。”
女人静静聆听,轻轻抬头凝望南宫无雪俊美面容上泛起的醉意,她的双眸也似乎弥漫着醉意,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飘渺,“动容者心已乱,心静者态无常。”
南宫无雪很惊讶,抬头端详着身边的女人,她的眼神里竟看不出丝毫会武功的迹象,可是她的眼角眉梢间始终藏着一种沧桑,透出了淡淡的温情,女人身边的男子非常朴实,微笑着低头大口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南宫无雪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定定凝望身边的夫妻,隐约感到了一阵杀气,这对夫妇绝非普通人。
风起,林动,树叶落在雪上沙沙作响,静谧中透着诡异。这时马蹄声响起,仿佛从天边敲来,如暴豆一般不歇不停,烟尘滚滚,一阵骇人的气浪不停的冲击而来,远处一队突厥骑兵狂奔而来,人数约在三四百名左右,一个个都生得体格剽悍,强弓劲箭顿时呼啸而来,马上挂的均是两指宽的窄刀,马匹奔驰来去,轮番冲击下显得刀马纯熟,进退有序。
宁静困苦的村落顿时乱作一团,哭喊声惊天动地,村子稀稀拉拉五十多间简陋的房屋,大概有不到两百人,而且大多是妇孺,女眷和小孩,他们蜷缩在房间里边,抵挡着锋利箭矢,村子里面的二十多个精壮男子奋力抵抗,均是猎户打扮,他们知道突厥铁骑异常残忍,于是猎户们拼命箭射远处敌人,不过猎户弓箭下的造成伤亡却实在有限,这更刺激得突厥士兵血性大发,嗬嗬狂叫杀了过来。
村口本来有个孩子在雪地玩耍,此刻被惊呆了,马已近前,突厥士兵手中的刀直劈而下,南宫无雪心一跳,挺身去救已然不及,他手中的一粒花生米一闪而过,竟然那把锋利的马刀震飞,几乎同一瞬间,他耳朵里没有了马蹄的声音,没有了喊喝的声音,他只是听到了刀砍到骨肉里的声音,之后便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身边那名老实巴交的男子蓦然飞身而出,一刀将那残忍的突厥士兵迅速砍杀,抱起小孩旋风般飞了回来,而那女人依旧静静坐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依然充满淡淡的温情。
南宫无雪的热血涌将上来,什么都来不及想,便冲了过去。血,冲天而起,空中剑光一闪,闪得并不算快,也不算亮,甚至算得上是有些慢又有些淡,但那些突厥士兵却躲不开,剑风过,血花闪,牵着丝绦,他看着血从剑刃上缓缓滑下,仿似风中漂起嫣红的花朵,也不过仅仅是弹指一挥间,二三十人便倒地身亡。
残暴的突厥士兵依然疯狂地冲过来,蝗虫般的利箭全部射向了南宫无雪,他悠然朝后飘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