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依靠异常坚韧的神经,终于可以站起来自由行走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是感觉体内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长发不再飘逸,而是充满死神的光芒,那些毒物的毒素或多或少都会残留极少部分在体内,让他几乎无法运行体内真气,稍一运气,全身经脉猛烈绞痛,连站都站不起来。
宛儿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药物或毒物阻止了这种可怕毒素的侵蚀,因为这些天她用了太多的药物和毒物,如果时光倒流,她也无法再次做到,早就忘记了药物毒物的份量顺序,这些天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惜一切阻止赵烈的死亡。
宛儿明白无法凝聚内力对于赵烈意味着什么,凄然哭泣道:“赵大哥,我没用,这种毒世间真的无药可解,我用尽所有的办法不过也只能阻止毒素的扩展,还害得你每天受尽了痛苦折磨,而且再也无法凝聚真气。”
赵烈温柔地把宛儿搂在怀中,微笑道:“宛儿,你不要伤心,体内残留的毒素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我现在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可以拉着你的小手在林中漫步,这是很惬意的事情,你看周围万物充满生机,绿意盎然,如果静心聆听,你可以听到风把成熟的果实从树枝上摇落下来“哗啦啦,哗啦啦”的声音,野猪从洞里出来,身上还残留着酣睡的气息,懒懒地走着,发出哼唧的声音,缩头缩脑地寻找藏起的食物,松树上的松鼠快乐地跳跃,生命是美好的,也是充满阳光的,你看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枝条射了进来,你好好休息一下,这些天你根本没有合过眼睛。”
宛儿柔顺躺在赵烈宽厚的胸膛中,沐浴着温暖的秋日,连日担忧焦虑不安的心终于慢慢宁静,紧紧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在他充满磁性的柔和话语中沉沉睡去。
赵烈含笑凝望酣睡的宛儿,她的眼圈都是熬黑了。良久,小心地把疲惫不堪的宛儿轻轻放在柔软的草堆上,起身仔细环视这座伴随多日的山神庙,这些天他神智混乱,无力而冗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恍惚中和毒素搏杀,记忆中惟有那身体密密麻麻的经脉和神经中无尽的疼痛。
赵烈凝神望着整齐放在地面的两把空空的刀鞘,“无边”刀鞘苍凉简陋,毫不起眼,刀柄黝黑没有光泽,简单实用,隐约透出一种悲凉,“冰心” 刀鞘古朴精美,明显烙印岁月的痕迹,刀柄如落叶般枯黄,但却秀美光华如水,曲线完美,握在手中毫无阻隔之感,然而此刻它们都透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一双枯黄而毫无血色的手掌爱惜地轻轻抚摸着两把刀鞘,敏感的指尖来回温柔划过刀鞘熟悉表面,赵烈闭上双眼,似乎又看到两把长刀那协调柔和的刀身,听到两把长刀充满喜悦的嗡鸣,他睁开双眼,看到的依然是空空的刀鞘,眼中蓦然射出极度冰冷的目光,手腕肌肉“突,突”的跳着,仿佛是在召唤心爱的长刀,然而心中再没有那种心心相连的神奇熟悉感觉,两把长刀仿佛已经不存在世间,良久,他长长叹息一下,轻柔放下刀鞘。
头脑依然有些发晕,浑身无力,这些天来赵烈第一次如此轻松惬意地漫步,往事依然清晰,残留脑海中的鲜血依然鲜红,那些刺骨的痛楚依然折磨着他的心,永远无法摆脱,他被一种虚无牵引,没有想得到什么,或者放弃什么,悠闲地读一读刻在庙中石上的文字,怀抱一下暗红色的柱子,凝望那座高达两丈,双目暴睁,威风凛凛的山神。
赵烈握紧双拳,碎裂的指关节依然霹雳啪啦“咯咯”暴响,额头上痛出了冷汗,极度愤怒的目光与山神对视,让那威猛山神也心惊胆战,山神暴睁的双目似乎也由于心寒而闭上。
良久,赵烈漫步到那尊黑黝黝的孔夫子塑像面前,静静站立,孔夫子塑像面带平淡笑容,似乎看透世间红尘,从一个凡人被推到圣人的境界,毁誉就无休止,积存了太多的纷争,像所有的生物那样,被环境决定了生存的方式,他的心宁静许多,愤怒可以增加勇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