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帘如同一块永不停息的幕布,雨水哗啦啦砸下来溅起一地水渍。
众人站在艳阳下于雨帘面前驻足,河面吹来的凉风吹得人衣袖纷纷扬扬。
杜冰台看着这诡异的雨帘抿着唇,闭眼拿出一道长方形的黄纸浮在空中,施法化了古老的咒术指尖轻轻勾了团火燃尽。
与此同时万里外,一双凌厉的眼陡然睁开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信纸,身边的长剑不知为何开始发出铮鸣响动。
她勾唇冷笑,从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来,鲜血落在剑柄处铮鸣逐渐平息又恢复了安静。她轻飘飘抬手揉了信纸,雪白指尖懒散的描绘了几个纤细的符文又阖上了双眼。
半晌后,河边悬浮在空中的纸灰散开,显出一个赤金的字“允”
“山主她……想让我们下去?”齐隽开口询问,心中里带了浅淡的不满却又不敢表现。
这古怪的地方谁下去谁倒霉。
“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杜冰台抬手将那金色文字挥散,语气没什么温度:“待会儿我在岸上设司南咒确定东西的方位,李望修为高些就让他与我一同下河。”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每个人的去向:“你同师妹还有四姑娘在安全的地方呆着,若有异动就立刻知会山主。”
“师兄……”江胭胭揪着裙摆想要说什么,却见青年拿出了四方罗盘神色丝毫不容置喙。
他双手相触,手中翻转复合结出复杂的诀咒,瞬间化作蓝光流向罗盘内。
莲花花纹之上,尖细的磁石针轻动了一下,又缓缓指向河岸的东南方位。
众人都抬眼望过去。
那是河畔的一颗榴花树,树上开了纷繁的艳艳红花,花瓣若玉泛着朦胧微光,于华盖之下凑成一树在烈阳下十分夺目。
看着那树繁花,几人皆是恍了一瞬。
宋琉看着自己现在依傍的树身微微挑眉:“榴花树花开时都是极美的。”
少女清润的声音让人回过神来。
江胭不满的剜了她一眼,跺着脚走向榴花树下,齐隽则是默默抱着华丽的剑跟在她身后。
不论如何他是不想下去的。
杜冰台缓步跟上他们的步伐抽出长剑围绕着树下满地落英画了一圈,十余张符纸落下缔结了个地阵。
青年持剑挽了几个剑花,他的剑纤长锋利,剑刃嵌了片淡蓝色霜花沉沉的落在雪白的剑身。
几个剑花只隐约看得出他剑法柔和,但宋琉总感觉是表面柔和,那剑法轻转间总透露着隐藏的危险。
且是于用剑者而言可以算非常阴毒的危险。
“霜雪!”杜冰台喝了一声,蓝色光芒随着剑刃灌进地阵化为金色咒印。
原来他的命剑叫霜雪。
宋琉是最后一个踏入圈内的,她看了眼青年被风吹起的衣诀,半垂着眼眸怯怯开口:“杜道长,可千万要小心呐。”
杜冰台步子顿了顿轻轻应了她句“嗯。”同李望一起含了颗避水丹迈入了系河之中。
片刻之后,墨色的河面又重新归于平静。
“不是谁都能配的上我题山的人。”江胭胭踱着几个字,声音大得可以像是要专门给谁听。
齐隽耳朵动了动,装作闭眼小憩的模样,他并不打算去管这一桩闲事。
宋琉看着那毫无反应的青年心中发笑。她眼光流转缓缓铺开裙摆靠坐在少女身边,神色怯懦的问:“江姑娘……你……这是何意?”
少女问得小心翼翼颇为害怕她的样子。
江胭胭冷哼一声:“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要妄图打我师兄的主意。”
她睥睨的看向身旁之人:“我题山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更何况我师兄乃题山第一人。他的道侣只会是天资卓绝可与他并行之人,而非一个普通的农女。”
这就算是题山第一人?看来题山也不怎么样嘛……宋琉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