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消,转身看见董燕,便把这股火向她发来,“还有谁,还不是你们家那个吴大队长。”
“他怎么了?”董燕不知所以地问。
“他,他强行把车开走了,这要是让处长知道,非处分他不可。董护士长,咱团的规定你是知道的,用车那得有派车单,没领导批准,谁敢私自用车。可你家这个吴大队长,楞时不理这一套,我说不能开,他还想用车撞我。”
董燕笑着说,“你还真信啊!你就是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会开车撞你。”
“董护士长,你是不知道,”牛春来比量着说,“他把油门踩到底了,那个响声,比拖拉机还响,要不是我躲的快,还真让他给撞了。”牛春来还想继续唠叨,董燕打断说,“放心吧!我家吴江龙,我还是了解的,他再怎么着,他也不会拿战友生命开玩笑。他那样做,是吓唬你呢!”
“要是那样,还好了。”牛春来想了想,“不行,我得向处长报告去。”说完便向前走。
董燕厉声,“回来。”
牛春来停步,不可思议地转向董燕,“你,你是在喊我?”
“对,我是喊你。”董燕说。
“哇,真是不得了了,”牛春来一个冷哼,“你家老吴想用车撞我,你董燕又对我大呼小叫,难道你们家的人吃了熊心犳子胆了,你们家的人都雄起来了。”
董燕忍住气,“你不用找处长汇报,一会我会向团长说明。”
牛春来不明所以,“找团长汇报?为什么?这点事,不至于找团长吧!”
董燕掠了下眼前的头发,说,“你知道他开车干嘛去嘛!”
牛春来摇摇头,“不知道,我想问问,可他也不告诉我啊!”
“好,我告诉你。”
“他去那了?”牛春来问。
“他去监狱看洪志。”
“什么,看洪志,洪志可是**。”牛春来一时惊住。
“你不能这样说我们的战友,在组织还没有给他做出最后结论之前,你不能这样称呼他。”董燕气愤之极。
“我怎么不能称呼,他都去监狱了,我还不能说他是**。”牛春来毫不示弱。
“好,我问你,你上过前线,打过仗吗?”董燕直视牛春来,尽量控制住感情,“他如果是**,为什么不在越南战场上叛变,而是要回来接受审判,有这样的**吗?”
“那是他没来得及。”牛春来撇着嘴说。
“你混蛋。”董燕骂道。
牛春来边向后退边说,“董护士长,看在你是前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这件事,我一定要向处长汇报。”
说完,转身向前跑去。
董燕在后面喊:“有种你就打小报告,我们等着。”
吴江龙驾车驶出村镇,纷纷扰扰的烦脑连同那些十分零乱的村镇都被甩在了脑后,除了车外呼呼刮过的风声,便是汽车忽高忽低的马达声。
汽车飞快地向前行驶,路两边的树木一棵棵向后倒,随之,远处的高山不再眇小,而是一个个在眼前耸立起来,形成一道道巨大的障碍物,阻隔着吴江龙驾驶的汽车向前。然而,当车驶近后,这些障碍物又哗地向两旁闪开,从中让出一条道来。
就这样,汽车在两山之间,或者是山的躯体上,像一条爬虫,缓慢地向前移动。
这是从高高的天空往下看。
行驶过一段路程之后,汽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这时的吴江龙完全是另一付尊容,没有了先前的玩世不恭,表情冷峻,两眼凝滞,脸上严肃地快要掉下水来。他开始思考问题,思考自己这样做值不值得,他,为什么要去看洪志?为什么在自己人生转折点的关键时刻,要去看这个旁人不敢触及的最敏感的人。
此时的他不去看洪志,任何人都不会对他说长道短。虽说洪志当过他的指导员,但他所犯的错误,是政治问题,是违犯战场纪律的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