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气浪中飞扑而下的几个人,身体在燃烧着,嘴巴大张着,不停地嚎叫着。他们的身体在汽浪中,很快便被消磨掉。也就是有几秒中的功夫,这几个人就不存在了。
所能保留的,也就是他们临入火焰圈时,手里还抓着的铁揪、铁盆之类的不易烧化的,早就变了型的东西。
随着叮当做响,这些变了形的铁器,便纷纷掉到地上。
这股气浪一过,教堂内外再次出现平静。看样子,里面的弹药该爆的,该碎的已经是殆尽了,剩下的只有一些还没有被灼烧到,或者是永远也点不然的物体了。
等静下来半天之后,这才从地上抬起两颗被燎干净头发的人头来。
他们俩互相对视一眼,又朝四下里看。
那座教堂已经是不存在了。四周也变的一片空旷。什么树啊,草啊,灌木之类的易然物已经不一扫而净。在他的周围,除了他们俩之外,就再也没有活着的人。
远处,依稀还能看见透空的孤零零的铁丝网。
一个士兵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另一个个则傻楞楞地从地上站起,缓缓地向铁丝网走去。看样子,这个士兵不是傻了就是疯了。从他行走的动作和身体上,已经找不到一点正常人的思维。
又过了一会,从远处响起了汽车马达声。
一队队越军乘着汽车,飞速地向这里赶来。
这个还在嚎啕大哭的士兵听到有车过来声音后,也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朝着那个方向张望。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与地上的灰黑颜色一个样了,如果他不说话,不张嘴,没人认出他还是一个人。
很快,汽车驶入教堂外。
赶来的越军们纷纷从车上跳下来。
一名带队的越军军官望着被移为平地的教堂,和仅存的几道断壁也是惊骇不已。稍稍楞了一下之后,对身边的另一名军官说,“看看,还有活着的吗?”
很快,几个士兵把快到铁丝网那个呆傻了的越南士兵带过来。
军官问,“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炸了,炸了。”说完便是嘿嘿一阵子傻笑。
“他妈的,废话,我还不知道是炸了,问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军官火了。
尽管他随意发火,可那个士兵依然还在傻笑,“炸了,炸了,全都没了。”
军官还想发火。他旁边的一个人说,“这小子可能是被吓傻了。”
经他一提醒,军官这才有意地去看他。
从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因为整张脸全被黑灰掩盖着,只有刚才说话是露出的一口白牙还没被污染。再看他那副笨拙的样子,军官相信了。看样子,这个士兵真的是被吓傻了。于是,他说,“派人把他弄医院去。”
过来两个士兵,把这个吓傻了的越南兵叫走了。
那个还坐在地上的士兵,见半天没人过来理他。没办法,只好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汽车走过来。
有士兵发现后,喊,“那还有活的。”
于是,快步跑过去几个人,把他架到这名军官跟前。
这名军官真担心他也是跟刚才那个人一样,被吓傻了。看了他老半天才问,“你是哪个部队的?”
“报告首长,我是三连二排一班战士阮宽。”
一听他能报出自己的建制,这名军官心里十分高兴,心想,看来这个人没疯,于是问,“能说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报告首长,不知道。”士兵立即回答。
“嗨,怎么是这样说话。这个回答,跟那傻子也没啥两样。”军官想着,开口说,“你说说经过?”
“我们当时正准备开饭,忽然听到弹药库发生爆炸,又看到火光后,我们排长便带着我们前来救火。刚一跑到门口,便被炸成了这样。”阮宽说。
“你们排长呢!”军官问。
“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