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看着唐菀手上扎进了肉里的滞留针,伸手摸了一下,“疼吗?”
唐菀眼睛眨了眨,眼泪已经关在了双目里,红着眼尾摇了摇头,“野哥,不疼。”
“真不疼?”沈执野不似要发怒的模样,比真的发怒更吓到了唐菀。
他的手指刮过她眼尾,微微粗粝的指腹刮得她细嫩的眼尾肌肤有些疼痛。
唐菀垂眸,“野哥,真的不疼,不过,你要是抱抱我就好了。”唐菀懂男人,更懂沈执野。
她的小手灵巧的探上了他的腰身,将整张脸颊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心里也很慌乱。
男人的沉默与温柔都都很反常,如果他再像是之前那样咬她弄她,唐菀或许还能知道如何应对。
他越是沉默不语,气氛的走向越是奇怪。
应了唐菀的要求,沈执野伸手搂抱在了她的腰上,一个人在病床上,一个人站在边儿上,拥抱都不尽兴,沈执野干脆将她拦腰抱起,两人跌坐到了病床边的沙发上。
唐菀身体悬空,也好在男人把自己搂得结结实实的,窝进沙发里后,她小猫一样的蜷缩成了一团,忍不住在男人胸口呼吸出热气。
“野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比起沉默,她更希望沈执野能发泄出来,惩罚她,然后把这件事儿揭过。
毕竟,那个小生命还在她的肚子里……
不过,沈执野应该不知道。
从他的表情跟反应来看,应该是接受了医生的那套说辞。
手术了,孩子没保住。
也算是听从了他的安排。
“小菀。”
沈执野单手搂着她,一只手细腻的替她清理凌乱铺在白嫩肩头的长发,一丝一缕的将它们束在了手中。
一把拽住。
唐菀感受到了头皮拉扯的力度,被迫仰起细白的脖颈直视沈执野。
注意到他似笑非笑的眸光,心底一动,“野哥……”
“你很怕我生气?”他问。
唐菀眸子里的水光都颤了颤,能软到男人心尖儿上的嗯了一声,“野哥,我怕你生气不要我了。”
“要是没有你,我会在沈家过得很惨很惨的。”
后面一句话,几年前的那个雨夜,唐菀就跪在他面前说过,那个时候她浑身湿透,身上都是沈宁用家法鞭打出来的血痕。
那次挨打是为什么?唐菀忘不了,是沈宁逼着她辍学去沈家老宅侍奉沈家二老。
唐菀死都不从,沈宁用不仁不孝的罪名将她抽得满身是血。
也是在那一次之后,唐菀意识到自己逐渐长大,沈家要从她身上拿回这么些年投入的抚养成本了。
先是去老宅里伺候老人,当牛做马,之后就会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让她去联姻,把她拿去交易权钱。
豪门私生子的下场,通常都是不好的。
唐菀不甘心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主动找上了沈执野。
在她还没有强大到完全脱离沈家之前,她都需要沈执野的庇护。她说害怕他不要她,也是实话。
沈执野用一声轻笑回应她的回答。
然后将她的长发攥在手里,像是绕一根绳子一样,紧紧的绕过掌心,唐菀头皮被扯得生疼,却不敢喊叫,只能咬紧后槽牙生生的受着。
就在她以为沈执野是要把自己头皮都扯掉的时候,男人的手忽然松开,她柔顺光滑的头发从他的指缝里悉数溜走,留在掌心的只有几根掉落的长发。
他将那几根头发捻起,递到了唐菀面前,“我不喜欢抓不住的东西。”抓不住的是她那满头黑亮秀丽的头发。
但是他总有法子能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