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老子可不敢说…”
“我那大烟原本在吴家相熟的关系户手买的,他们想黑吃黑,嘿嘿,我看你们这回得吃不了兜着走…”看来…这位来头不小,不是善茬,赎回至少比再买花的钱要少,并且不用交税,至少便宜一半!
“那刚才他们问话你不说?”
“刚才我哪知道他们是演习?”
“那行吧,我问问!”这位有些疑惑,都搜过身了,这货大洋从何而来?
又一位凑了过来:“呃…那我那批货是药材,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只有一块大洋!撇了撇嘴:“这十里八乡人都死光了…你做这买卖…是不是缺心眼儿?”
“嘿嘿,有人出高价…”
“卖山里去?”
惊慌的声音:“你怎么…你怎么瞎说?”
“行吧,我一块说说…”
…
镇里。
…喔…喔…喔…
某得瑟的公鸡叫响了第一遍。
镇公所二楼某间屋仍然亮着灯。
靠在门边墙根裹着行军毯打盹的罗富贵立即惊醒,擂着眼:“...哪里跑!”
一直坐在灯旁包着头翘着小辫儿,握笔写着什么的小红缨被吓了一跳:“大半夜你鬼叫个什么?”
回过神来的罗富贵有些无语:“你还没睡?头不痛了?”
“写完这一段就完事儿…”
熊砸巴着嘴:“我明明都逮了七只鸡,怎么这一睁眼…却一个也没见了?”
丫头翻了翻白眼:“继续作你的美梦吧...”
屋顶。
吹了半夜冷风的女人不甘心就此放弃,仍然在寻找机会,被冷风冻僵了装满的仇恨脑袋,听到下边两人对话,差点笑出声来。
“我说丫头...你听到没有,屋顶好像有动静!”
丫头侧耳细听,除了一楼连夜赶到,还在审问那些抓到的镇公所人说话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你别在这疑神疑鬼的,赶紧继续作你春秋大梦去!”
罗富贵没有反驳,打了个哈欠:“你说,这要真有鬼该咋办?”
“上抗大时你尽打瞌睡,教官都说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我是说...万一...万一有咋办?”
“那就捉了下油锅炸...”
“我总觉得脖子上凉叟叟,好像是被鬼盯着一样!”
“那门漏风!”
门不就是死了十几个伪政府的帮凶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屋顶好像真有鬼一样。”
“鬼?死在你手下的鬼子都比这回打死的多,活的你都不怕,死的你反而怕了?”
“要不…你继续在这儿盯着,我带人去帮马良找那侦察员?”
又一阵鸡叫传来。
丫头终于明白了什么:“你是想去抓鸡?”
“你...不是,我怎么会有那想法...”熊心像猫抓:“那倒霉鸡大半夜怪叫,摆明在给敌人通风报信,我去灭掉它姥姥的...”
“让那班长去就行了,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你这里又没什么事,我一会儿就回来!”罗富贵转了个身,快速出了门。
她懂什么,抓鸡过程那种快感,没亲自抓过...怎么可能体会到那至高无上的享受?
在屋顶隐藏着的某双仇恨目光注视下,罗富贵从镇公所二楼窜到一楼,推开一间屋门,抬腿踹醒几个正呼呼大睡的兵,嘀咕怪叫骂骂咧咧声中,七八个黑影全副武装,溜出镇公所后门。
屋顶上那女人,攀着屋檐顺墙溜下来,顺着二楼走廊无声无息摸向亮着灯那屋。
探头凑到窗角向屋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