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黄昏,几点?不知道。
天气:烧红了的半边天,慢慢熄灭,山谷里有微风,气温骤降。
地点:牛家村南,一条长长山谷,山谷南北走向,向北分岔,山崖上过于贫脊,长不成参天大树,灌木丛生,夏天倒是雨水充足,冬日干枯,耐旱崖柏坚强生长在悬崖峭壁间,山谷里阳光稀少,夏日不多的阳光,也让山谷变得郁郁葱葱。
一个战士军帽上缠绕着伪装草帽,身上还绑着绷带,趴在南边的山梁,远远看着几个友军从南过来,后边一长溜。
团里传来有鬼子化妆成八路进山的消息,战士枪口瞄着那几个过来的尖兵,开始紧张,手心里开始出汗,跟他一起的战士已经回村里报告,约好以枪声为号,如果响枪,村里就要组织老百姓转移,好在天要快黑了,转移老百姓倒是容易,随便找几个灌木丛里一钻就会找不见影。
尖兵后边跟着一个排左右的队伍,慢吞吞的在羊肠小道里前进,在大山深处,没办法走山脊,潘柱子停在路边,摘下军帽,在黑脸旁扇了几把,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山风吹得都比扇的厉害,习惯了而已。
尖兵传消息,前边山口过了就是牛家村,尖兵中有一个战士就是王朋排的,对他来说,回家而已,已经前出去了隐蔽着的哨兵位置。
“刘大山,是你么?”
尖兵中的一个战士听到山梁上的叫声,分辩出是谁,喜笑颜开:“王老实,你伤应该还没好利索吧,怎么就跑出来值哨来了?”
“噫,你背的这是什么枪?好象没见过?”趴山梁上的哨兵起身,往下边走:“连长,在后边的队伍里么?”
“呃,没有,连长还在独立团九连,在那学游泳着呢。”
“游泳?咱们成天都呆这山里,学游泳?连长怎么学会干这不靠谱的事,说说,你这次出去,咋样?”
“还能咋样,弄了声治安军的军服,嘿嘿,这衣服,结实,就是夏天穿来热得慌。”
已经走到尖兵边的潘柱子看着那得瑟的兵:“大热天的,你穿两件,也不怕长痱子?”
“嘿嘿。”尖兵转过头:“这是独立团九连潘排长!”
“老子再给你说一遍,是三连一排!”潘柱子抓狂。
“那我问你,你们一个连进山,后边大队是谁?照你这么说的,后边不还有一个排治安军?”
“懒得理你。”潘柱子语塞,不理睬尖兵,转头对下了山梁的哨兵伸出手:“同志,你好,我是独立团三连一排长,我姓潘,叫我柱子也行!”
“三连??哦,没听说过!”哨兵有些茫然两人间的对话。
天渐渐变亮。现在位置,处于太行山西边,太行山呈东北,西南走向,绵延八百多里,一路悬崖绝壁,大山貌似从地上突然冒出一般,尤其是现在这一段,特有的北方岩溶地形,夏季植被丰茂,飞瀑流泉。
独特的风景无人欣赏,地无三尺平,没法种地,造就山区人烟稀少。
由此位置顺山梁向东两里多地,就是太行山进山山口。
山谷火堆旁,散乱围着十余身影,精神紧张,在烧开水,在旁边不高的山梁上趴着一个鬼子尖兵,手持曹长镜,专注在镜头里:“前面山坡上应该有八路,他们,正在吃早餐,距离,四百米!”
另一个鬼子撒开腿往后跑,这些个土八路,骚扰了一整夜,打一枪就跑,绝不纠缠,隔一段距离又出现一批,现在天亮了,看你还往哪里跑。
八路刚开始还打排枪,后来就稀稀拉拉的打两枪就跑,跟麻雀一样,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等到天明,鬼子尖兵阵亡三,还是第一波被打成筛子的倒霉蛋,伤兵十余,先头小队损失近半,无他,抬伤兵的用了更多兵力,得送回远远拉在后边医疗队。
胡义、丁政委跟警卫员三个人,隐蔽在进山谷小路附近的茂密之中,决定天一亮就往回走,原本就打算看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