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跟官府谈?"
胡扶纪下意识的便是重复了一句,脸上也是露出了深思之色,呼吸更是为之急促了几分。
若有可能,他何尝不想与官府和谈,但眼下形势已是十分明朗,姑且不提那些山贼乱匪们不愿束手就擒,就连山脚下的官兵们好像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停滞不前。
胡扶纪不是蠢人,不然也不能被众人推举为首领,他多少也猜到了山脚下官兵态度发生转变的原因。
如若他没有猜错,只怕是那位尸餐素位的"浔州知州"开始对山脚下的官兵施加压力了。
毕竟其公然征收朝廷早已免去的赋税,此等罪行若是被京师的天子知晓,莫说其仅仅是与靖江王朱履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做出此等恶性的是靖江王朱履佑本人,怕是也难逃一死。
如此一来,耽搁的时间越多,其罪行暴露的可能性越大,那位知州大人怕是嗅到了危机,这才要求山脚下的官兵们上山围剿了。
胡扶纪甚至知晓,或许那位浔州知州亦或者其背后的靖江王从始至终都没有想着依靠山脚下的那万余名官兵便能够将他们剿灭,他们只想着逼迫官兵上山围剿。
只要山上的瑶民不甘心束手就擒,定然会予以反击,只要对官兵造成了杀伤,那么浔州知州便能彻底坐实他们这些瑶民"反叛"的罪名。
届时,浔州知州李达及其背后的靖江王朱履佑说不定便能够全身而退,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些乱民的"证词"。
"是啊胡大哥,若是待会天亮了以后,官兵真的上山,咱们又真的跟他们拼了,那咱们的冤屈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言罢,二狗的神情便有些激动,声音也是微微颤抖。
他虽然父母双亡,孑然一身,但也不愿背上一个"叛贼"的骂名,于深山老林之中终老,更不愿意对山脚下的那些官兵们造成杀伤。
或许是浔州承平许久,或许是知晓当地的瑶民"气性"耿直,于浔州当差的差役士卒远不如其余地方那般嚣张跋扈,相反还颇为"和善"。
其中不少士卒,干脆就是于浔州各个村落中走出来的,与胡扶纪等人也是颇为熟悉。
若有可能,谁又愿意对自己的幼时好友,刀兵相向,尤其是之前山脚下的官兵们已是提前释放了"善意"。
于山脚下按兵不动月余之久,便是最好的证明。
"话是这么说,只怕那些人不会答应呐。"
少许的沉默过后,胡扶纪的脸上便是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手指着不远处"疾步如飞"的山贼乱匪们,有些苦涩的说道。
如今的他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是他们一口笃定,继续按兵不动,与官兵对峙,难保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乱匪们会凶性大发,将他们取而代之,重新创造一个"胡扶纪"出来。
更要命的是,这山上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些糙汉子,还有不少汉子拖家带口,那些妇孺老幼便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闻言,二狗脸上的兴奋之色也逐渐消失不见,其微微起伏的胸口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眼中露出了些许不甘和愤恨。
他虽然没有念过几天书,但也听懂了胡扶纪的言外之意,这些山贼乱匪的确杀人不眨眼,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尤其是前几天,见得山脚下的官兵们始终按兵不动,这些原本还算"老实"的山贼乱匪们便是逐渐露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开始"争权夺利",并且愈发咄咄逼人。
因为其手中握有兵刃的缘故,倒也没人敢与他们争论,只得眼睁睁的望着这些人开始发号施令。
对此,手无寸铁的瑶民百姓们皆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