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迎祥思考着如何拉女真人下水的同时,身处定边县深山之中的张献忠也面露惊疑之色,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自从率领麾下部众自兰州城瞒天过海回到定边县之后,他便一头扎进了定边县的深山之中,依旧藏身在昔日的佛寺之中,并且派出探子,四处打探消息。
虽然知晓以如今陕西这般乱局来看,似自己这般心怀不轨之心的人不知凡几,但张献忠也没有料到,竟是这么快就有人揭竿起义,而且还是同为延安府的老乡。
"黄虎哥,咱们怎么办?"
"前些天的时候,这高迎祥便已然拿下了两个县城,坐拥数万人马,眼下岂不是势力更大?"
轻轻屏退了几名脸上残存着惊惧之色的婢女,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不由得上前一步,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按理来说,他们才是陕西第一支"义军",更是血洗了兰州城中的会宁王府,可麾下聚拢的人马不过万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收编了附近的山贼。
反观那安塞高迎祥,不过是拿下了两个县城,便是坐拥数万人马,声势浩大。
如此巨大的反差,不由得让汉子心生愤懑,一脸的不甘,颇有些被人踩上一脚的感觉。
"高迎祥在信中邀我一同举事,合兵一处.."
听到耳畔旁传来的问询声,张献忠随手将书信交予面前几名汉子传阅,声音听不出喜怒,像是拿不定主意。
几名汉子接到书信之后,先是迫不及待的展开,随后便是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们都是穷苦出身的庄稼汉,如何能使得这犹如鬼画符一般的文字。
识字,那可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才有的本事。
见得身前几名心腹一脸尴尬的模样,张献忠也是哑然失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他倒是忘了身前这几名心腹皆是如他一般,大字不识一个。
就连他也是靠着队伍中一名念过几年书的穷酸童生,方才知晓了手中书信的内容。
"合兵一处?"
"那这以后,谁说的算?"
"咱们现如今逍遥自在,为何要与他合兵一处?"
"就是,那些官兵不过土鸡瓦狗,谁敢来找我等的麻烦。"
张献忠的话音刚落,几名心腹的议论声便是在其耳畔旁响起,使其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身旁这些兄弟,还是有些鼠目寸光了。
"稍安勿躁。"
不多时,张献忠有些低沉的声音在佛寺大殿中响起。
许是近些时日"立威"颇有效果,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殿中嘈杂的声音便是瞬间消失,原先还争得不可开交的几名汉子均是悻悻的闭上了嘴巴,不由自主的看向上首的张献忠。
见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是令得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张献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随后方才继续说道:"我等虽是人多势众,但战力却是参差不齐,这一点,众多兄弟心中应当有数。"
此话一出,殿中的几名汉子像是如遭雷击一般,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彼此对视了一眼,方才不甘的点了点头。
正如上首的张献忠所说,他们如今的队伍虽然人马过万,但主力还是昔日曾在延绥镇一同投军的袍泽。
至于后来收编的山贼土匪以及那些慕名来投的流民百姓,其战斗力却是不敢恭维。
尤其是在他们这些曾经接受过正轨军事训练的士卒看来,这些人若是真的到了战场,与炮灰没有什么两样。
只怕被官兵的声势一吓,就会临阵倒戈。
"既然诸位兄弟有数,那便应当知晓我等的处境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