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蚁群一般的叛军,没用多久便是径自离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无数倒在血泊之中哭嚎的叛军士卒。
公州城头之上的王公大臣们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下意识的抱作一团,不顾往日里的"嫌隙",皆是不由自主的痛哭起来。
今日他们原本都做好了殉国的准备,却是没想到居然挡住了叛军的攻势,令得这段时间以来无往而不胜的叛军,自行撤军。
一些士卒们同样是丢掉了手中的兵刃,坐在有些寒冷的地砖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城池若是被攻克,他们身后的这些"大人物"很有可能继续维系着昔日的荣华富贵,但是他们这些"旧朝"的死忠定然会被秋后算账。
更别提,城外的叛军士卒足足有数万人之多,还有如狼似虎的女真人从旁相助,他们竟是胜了,当真是有些难以置信。
"元帅,不愧是我朝鲜的顶梁柱,昨日是寡人失态了。"
深吸了一口气,朝鲜国王李倧踩着地砖之上的血污,缓缓来到了张晚的身边,而后不待张晚反应过来,竟是朝着其缓缓躬了躬身。
处于失神状态的张晚一抬头,便瞧见李倧正冲着其躬身行礼,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过,连道不敢。
不过是挡住了一次攻势而已,还没彻底挫败李适及其麾下的叛军,他如何当得起李倧如此大礼?cascoo.net
即便李倧早已被金瑬、李贵等人架空,沦为了一个吉祥物,终日里只能待在深宫之中借酒消愁。
但是李倧究竟是得到了明朝敕封的朝鲜国王,乃是一国之君,他不过一个臣子而已,如何能让李倧冲他行礼。
更别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他的疏忽,方才导致了李适拥兵造反...
"元帅,这日头已然偏西,今日便算是安然度过了。"
"只要再撑两日,待到援军赶至,那李适必败无疑。"
朝鲜国王李倧自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伸出了手在张晚有些受宠若惊的眼神之中,轻
。轻拍了拍张晚的肩头。
只是其说出来的话语,却让张晚叫苦不迭,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请殿下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闻听此话,李倧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又是扫了一眼依旧沉湎在"欢喜"中不能自拔的文官们,便背负着双手,自自顾自的下了城头,只留朝鲜元帅张晚一脸苦笑的留在原地。
今日固然是凭借着从城中搜罗而来的火炮成功的挡住了城外叛军的攻势,却也是近乎将为数不多的火药全数打光。
明日,公州城便是没有了今日这般凶猛的"火力"。
到了那时,便只能靠着麾下士卒们的发挥了。
只是就凭城中这几千人,真的能挡住数倍于己方的叛军们吗?
又是沉默了片刻,张晚也是自顾自的离开了城头之上,与其待在这里听那些文官们的吹捧,倒不如去巡视一下伤员,提升一下士气。
兴许还能为明日的战事,增添一丝胜算。
...
...
叛军大营之中,女真二贝勒阿敏带着几名亲兵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李适的营帐之中,想要追问其退军的理由。
不过是前军失利罢了,何至于鸣金收兵?
须知,那公州城可不是辽东的沈阳城那般巍峨,无外乎是比寻常小城高上些许罢了,城头之上的炮火也算不上猛烈,就这样都能令得李适下令撤军?
没来由的,阿敏突然自心中显现了一股羡慕: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若是那辽东的沈阳城也如这公州城这般,他大金的铁蹄恐怕早就将其踏平了,哪还用缩在深山之中的赫图阿拉。
"二贝勒有所不知,本帅也是有苦难言。"
"我麾下士卒岂能与您麾下的女真勇士相提并论?不过是一轮冲击罢了,便已然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