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西安,秦王府。
"王爷,固原那边出事了。地龙翻身,百姓们损失惨重。"
秦王府精致的后花园里,当代秦王朱谊漶百无聊赖的挥动着手中的鱼竿。
"哎呀,又跑了。"
秦王朱谊漶望着池中荡漾的水波,有些可惜的说道。
随手将鱼竿交给在一旁乖乖肃立的内侍,朱谊漶起身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你刚说什么,哪又出事了?"
朱谊漶轻咳了一声,扭头向一旁的心腹太监韩立问道。
"王爷,固原州。听说房屋倒塌无数,更是有不少可怜人被活生生砸死。"
韩立一边用手轻拍秦王的后背,一边柔声的说道。
"哎,不是一个好年节啊。这破世道..."
秦王随口感叹了一句。
前些天他在府中钓鱼的时候,便感觉池塘中的水波荡漾了一阵,当时他还自嘲年纪大了,眼睛也开始花了,如今想来定是地龙翻身所致。
"行了,准备施粥吧,能救一些就救一些吧,都是些可怜人呐。"
大灾之后,必有流民。
尤其是陕北土地贫瘠,太平时节还好些,百姓们勉强能够饱腹,可若是一旦遭了天灾,又没有官府救治,摆在这些百姓面前的便只有一个死字了。
"王爷,不仅如此,那些老爷们又来讨粮了。"
老太监韩立的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再度出言。
闻听此言,朱谊漶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这些人着实讨厌了些。
"给他们,将他们打发了。"
良久,皱着眉头的朱谊漶才缓缓说道,声音有一些疲惫。
"王爷,何不上奏皇爷?"
韩立大着胆子,主动进言。
自家人知自家事,韩立可是深知那些“老爷们”平素是什么本性,平日里可是没少打着秦王府的名义招摇撞骗,凭借着宗室的身份为非作歹。
"罢了,给他们吧,毕竟都是同宗。"
朱谊漶眉眼间闪过一抹无奈,不过还是拒绝了身旁心腹太监的提议。
他自然知晓他的这些同宗们平日间的所作所为,他也是头疼的很。不过秦王府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些,所以他对于这些人也多有忍让...
在明朝众多的藩王里,秦王这一藩算是最波折,传承最艰难的一支。在两百多年的传承里,秦王世系居然转移了整整六次,大宗绝嗣了整整五次。
更奇特的是,秦藩在明朝的前半程,下面先后封有12个郡国,可因为入继大宗、绝嗣等原因,到了现在只剩下永寿王这一支郡王。
而且由于大宗绝嗣的原因,秦王的大帽子便砸到了当代秦王朱谊漶祖父朱怀埢的头上。
昔年,朱怀埢仅仅是一名奉国中尉,但却被朝廷选中,袭爵秦王。
从一名最低阶的闲散宗室,一跃成为超一品的亲王,这在整个明朝的历史上都是独一份。
不过也正是由于朱怀埢昔年仅仅是一名闲散宗室,这才导致了如今西安府中的一系列乱象。
朱怀埢虽然被朝廷选中,袭爵秦王。但是他的兄弟们却没有摆脱低阶宗室的身份,仍然是奉国中尉的身份。
这就导致了朱谊漶如今贵为秦王,但是他祖父兄弟们的后代却仍然只是低阶宗室。因此平日来这些与他没有“出五服”的堂兄弟们可没少来他的秦王府打秋风。
而朱谊漶念在大家同出一宗的份上,平日里对他们也常有资助。
"王爷,可是这次他们要的太多了..."
"他们竟想要十万石..."
话音刚落,秦王朱谊漶便猛地一拍身前的小桌,不可思议的看向身旁的太监。
"你说什么,他们想要多少?"
"十万石..."
韩立苦笑了一声,冲着朱谊漶点了点头,示意其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