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不是杜公才,姓杜的罪大恶极,皇上巴不得那样的祸害早死早托生,如今在朝廷大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弄死了一个知县,回京不好交代呀。
叶天一心里有些乱,正盘算着怎样大事化小的时候,杜主簿跟在屁股后头腆着脸低声说道:“大人为民除害已经劳累一天了,不如先去寒舍歇息片刻……”
“叶家不是还有两间小屋吗?本官是来寻亲的,自然要回自家。”叶天一冷哼一声。
“大人有所不知,那两间破房子已经被人拆了。”
“拆了?”叶天一回头问道。
“拆了。”杜主簿擦着额头的冷汗回答。
“谁干的?”叶天一冷冷道。
“请大人治罪。卑职没有征求大人意见便私自做主拆了您家的两间小房子,其实,其实是想让大人住进杜家,好让卑职尽到地主之谊呀,大人。”杜主簿壮着胆子解释道。
“算你还有份孝心,只是……这两间房子,记载着本官童年的记忆,承载着本官对先父对祖宗深深的怀念,你们怎么就说拆就拆了呢……”叶天一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卑职知错了,这就找人给大人盖一溜大瓦房,您什么都不用操心。”杜主簿见事情有缓解的余地,顿时来了精神。
“现盖,恐怕来不及。你也知道,我家老祖母故土难离,不想随本官入京,只想住在自己家里,哪怕是两间茅草屋,那也是自己的家不是?”
“这,这可如何是好?”杜主簿顿时慌了。
“本官不是周青这种贪官,祖母也好打发,既然你们扒了叶家的祖产,就由杜家的家产来抵吧……杜主簿,这不算过分吧?”叶天一笑眯眯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如果大人看上了杜家哪座房子尽管言语。”杜主簿如遇大赦。
“年前,杜家在莲花山脚汉王河畔盖了一排新房子,说不上好,倒也凑合,家母与祖母以后就住在那里吧。”叶天一轻飘飘说道。
杜主簿眼睛一黑,晃了几晃差点晕倒,为了盖这新房,杜家一半的财产都投进去了,本是为了讨周一清的欢心将这里作为县太爷夏季避暑用的,没想到还没启用便便宜了姓叶的,眼下的形势他很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将来姓叶的能飞黄腾达,抱上这条大腿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将来姓叶的倒台,自己再把这对孤老婆子赶出去便是。
“大人能看得上,那是卑职的荣幸。”杜主簿点头哈腰说道。
“周一清自戕,憨牛逃脱不了干系,入狱已成定局,你要是还想当你的主簿,便照看好他,如果憨牛跌了一斤称,我拿你是问。”
“大人尽管放心,卑职一定餐餐有肉顿顿有鱼只能让他胖绝不会让他瘦了……”杜主簿听到这官还有得做,哪还不卖死力。
憨牛入狱,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一来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周一清之死即便打上了自戕的标签,也需要有人顶缸,二来是为了缓和他与母亲之间尴尬的相处,三来是找个吃饭的清闲之地,相信有杜家照顾着,憨牛会乐不思蜀的。
至于憨牛娘,叶天一根本不用操心,看着王都头在憨牛娘跟前摇尾巴的样子,都觉得有些恶心,这家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看好了这苦命的娘们。
“因为同情,所以稀罕。”王都头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哲人。
不管怎样,这算是不错的结局。
在新房子里住了几天,衣食住行都有杜家照顾着,倒也省心,不过叶天一是不会吃杜家送来的饭菜的,母亲虽然神智不全,但做的饭菜样样可口。能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那是叶天一的福分,给母亲找个婢女,那是当儿子该有的孝心。当叶天一在集市上询问的时候,便有十几个女子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