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就被人家扒光的感觉非常不好,好在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面对李师师的诘问,叶天一抿了抿嘴,故作沉重地说道:“在下师从山野闲人,前些日子家师驾鹤西去,这才得以下山进京。”
“原来如此,既然师从世外高人,也难怪画出这样的佳作来了。”李师师轻轻拍了拍手,便有几个丫鬟捧着珍馐佳肴蝴蝶般飞舞在贵宾厅,熊掌与燕窝作为个吃似乎是标配,熊掌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只人手?都煮熟了还掐个兰花指,瘆人不瘆人?
“这是南边的佛手果,挑一些形象好的,削皮后灌以鸡汤海参虾仁馅儿,小火煨制半个时辰,出锅后以少室山的百花蜂蜜浇之,听说有美容养颜之功效。”李师师介绍道。
“虚头巴脑!咱们几位可不是来吃的,小娘子有什么手艺,尽管拿出来吧。”煞风景的是张择端带进来的赵小丁,一点都没有做添头的觉悟。
“这位哥儿,想要听曲呢还是听琴?”李师师虽然笑意盈盈,但称谓上显然有些不屑。
“听说李师师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八艳,如果你能即兴填词一首,然后谱上曲儿,自弹自唱出来,想必不难吧?”小丁脸上带着坏笑。
这种坏笑怎么看怎么令人讨厌,张择端不仅讨厌,还有想撞墙的冲动,这么多人怎么就挑了这小混蛋?这厮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呀,砸师师的场子那就是在他心上捅刀子。
李师师虽然才艺超绝,但是还没到出口成章应付自如的地步,即兴作词并非做不得,只是有些滥竽充数的嫌疑,以次充好这样的事情李师师还做不来,于是笑道:“师师不是柳三变也不是苏东坡,填的词没得会辱没了诸位的耳朵,既然哥儿建议,那么定是胸有成竹,只要哥儿填得了好词,那么师师便谱上曲子唱来大家雅赏,岂不更好?”
皮球踢出去了,不料那少年却是个无赖,瞪着眼睛道:“小爷是来听曲的,不是来动脑子的,这样的活儿小爷做不来。”
“既然你做不来,那我来试试。”叶天一拉着他的手将他摁在座位上,说道,“请小娘子命题。”
“直接叫我师师好了。”看得出来,李师师对叶天一很有好感,贵宾厅木炭烧得很旺,寒冬之日鼻尖竟有香汗沁出,她移步南窗,轻轻开了一道缝隙,灯影摇曳之中恰有几剪梅花含苞待放……便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想那临川夫子二次罢相,诗风大变,豪放之气内敛为含蓄深沉,厚积而薄发,不知吾辈还有没有机会经历那激荡风云的社会大变革……红梅历来为骚人墨客所喜爱,今日便以这红梅为题吧……”
看来师师不仅文化底蕴颇为深厚,对政治的关心也高人一筹,叶天一笑道:“熙宁变法治标不治本,算不上社会大变革。”
“哦?熙宁变法搞得轰轰烈烈,发展生产、均平赋税,财政收入有了明显的增加,神宗年间国库积蓄可供朝廷二十年财政支出,彻底改变了我大宋‘积贫积弱’的局面,国力有所增强,军队战斗力大大提高,师师认为这是一次社会影响非常深远的变革……”
“师师说的没错,熙宁变法社会影响的确深远,而新旧党争便始于此,因为政见不同,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排除异己的夺权之争,诸位可知道这党争之害……由于新旧两党更迭执政,新政时行时废,臣民无所适从,更可怕的是新旧党争前后凡五十余年,政治整治和迫害的案件数不胜数,无数栋梁之才蒙冤致死……”叶天一垂泪,连连摇头,他想到的不仅仅是新旧党争,而是红朝那十年不堪回首的黑色记忆,他爷爷就是被关在牛棚里冻死的。
“如今官家圣明,将章惇则以罪贬逐于外,改用韩忠彦、曾布为相,为的就是化解这种无谓的内耗。”赵小丁不失时机的跳了出来。
“小孩子懂什么?五十余年的恩怨,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