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卡尔穆诺不同,我的愿望是建立一套能够解释世界真相的统一理论,以及一套可以给人类带来无尽可能性的工具箱。工具箱会像女士的裁缝或是雕塑家的工具那般专业,同时又会像裁缝的棒针和软尺一样亲民。无需承担魔法本身的毒素,而是通过对阵列简单的排列组合,使得所有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渐渐理解魔法。”
克劳伦以清澈的声音讲解着自己的理念。
“除我之外,其他魔法师所想的都是如何将这份珍贵而强大的力量束之高阁,永远地保留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我提供了大量关于魔法的革新,给世界带来了改变,得以延续到现代的现代魔法,大部分都被认定为詹姆斯 J.克劳伦的成果。卡尔穆诺同样是的我敌人,她那疯狂而又愚蠢的想法让我感到不满,也就是说……”
“你们内讧了?”
“从直接冲突的角度来说确实如此,但不论在我还是在她的视野之中,映出的敌人,都是更为宏大之物。”
“?”
“呵,在万事万物都看似一帆风顺之际,某个事件发生了,让我和卡尔穆诺彻底分道扬镳,也让我对世界的真相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认知,但也因此被困在了所谓‘应许之地’长达六十年之久,我们两人对抗的开端是一次安静的武装冲突,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提出对方无法回答的问题,大概是克劳伦这个热爱解说又害怕孤独的男人的坏习惯。
那个藏身于慕诗岚身体里的超凡魔法师,在刘烨的身后露出了一个貌似隐藏着什么深意微笑,如此答道:
“就是卡尔穆诺口中提到的,六十年前的那场意外。”
程文秋正在尝试与联合军作战指挥中心联络,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在太阳穴间窜过。
“……嘁!”
他面露苦色,然而就在这时,面前的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奇怪的波形,扩音器断断续续地发出电流声般的轻微杂音,就像是读取条形码一样,信息被转换成了一串字母,然后出现在了屏幕的中央。
一串乱码。
没有上下文,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
发信的人似乎并不指望接收者能够理解。
程文秋凝望着那串断断续续的字句,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窥视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思维一般,蕴含着某种信息,但却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格式,看起来就像是一串杂乱无章的文字。没有结构,也没有语法,只有几个反复出现的字母。
程文秋思索着,这就像是在看一个有记小抄强迫症患者的笔记本,然后试图利用那塞满了一页纸的无序的语句,来重塑那人当时的想法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是指挥中心传来的联络暗号……还是从战场上传出来的信息……不对……”程文秋的眼里充满了血丝,他感觉到脑细胞在灼痛,眼前的这行文字上似乎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他无法长久地注视着它。
“喂。”肩膀上传来轻微的振动,一阵淡淡的茶香裹住了程文秋的脸,他得以将注意力放到外界,发现韩子城正拿着一杯茶递到他跟前,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块手帕,“你留鼻血了。”
“什么?”
“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唔……”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这么惜字如金。不趁现在多说点的话,也许过了今晚,就再也说不了了。”
“血……”程文秋轻轻擦去鼻子下淌出来的红色,韩子城的打断让他的思维出现了错位,一股异样的感觉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就像是在一堆纷乱的线中突然找到了线头一般。
他转过头去看着屏幕,将字句的断片连接起来,重新拼接、组合、排列,确实感到某个东西正在模糊成形。程文秋感受到了一股朦胧的焦虑感,他觉得口干舌燥,但又无法去喝杯中的茶,他隐约意识到,如果自己低下头去,那么到目前为止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