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方氏的哭嚎,刘氏的担忧,顾湘则很想得开:“我本来就觉得,霍窈那般一个相貌品性,世间难有男儿能配的上她,也就只有一国之君了。”
“再胡咧咧,我打死你!”顾怀海咬着牙,威胁道。
顾湘耸耸肩:“爹,到了这一步,藏着掖着是没用的,反正我们跟霍窈是一条船上的人,左不过就是翻船,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怀海何尝不懂这个理儿,但……
他摇了摇头:“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皇权至上,有些人一夜登天,但也有些人,一夜之间,一姓之族尽数覆灭,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若当真如此简单,我又怎会在清河镇这么多年?”
顾怀海对方氏说:“大嫂,你也别哭了,事已至此,为了我们大家,你就安安静静的等消息吧,霍窈是个聪明人,不管做什么,她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若是控制不住,你就想想你那几个儿子,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与此同时,庄子上。
江陵将顾怀海找来的事,与昨日跟在后面被驱赶的那对夫妻联系到了一起,随后汇报给了皇帝。
景沉并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嗯了声,随即吩咐下去:“把她带来,陪朕用早膳。”
景沉这一等,等了半个时辰,才把霍窈等来。
霍窈是被吴醉从被窝里挖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睡眠质量太好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还睡得这么香,该懒床还是懒床。
景沉其实是有点不耐烦的,还从来没有人敢让他等,都是别人等他。
但看着霍窈还没睡醒,迷迷瞪瞪的可爱样子,这点不耐烦,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克制的。
没睡醒就被挖起来,霍窈没什么胃口,意思意思的吃了点,就不吃了,放下玉著,靠在那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景沉见状,又是一阵冷哼,用过早膳,下人撤了后,他漱了漱口,随后突然扔出一颗重磅炸弹:“你娘来了。”
霍窈一下子清醒了,“我娘?在哪儿?”
“朕给你一个时辰。”没头没尾的说完,景沉便吩咐江陵:“送她过去。”
“是。”
霍窈生锈的脑袋,终于开机了,眼睛咕噜咕噜的转。
皇帝老儿这意思,是让她去见她娘,但是就给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太少了!
霍窈张张嘴,刚要说话,就听景沉道:“可是觉得太多了?那就半个时辰。”
霍窈一僵,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瞪着恶趣味,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男人:“不,一点也不多,君无戏言,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
然后敷衍的去了屈膝,“多谢陛下。”
飞也似地跑了。
景沉唇角慢慢漾开,却又收了起来,招了招手,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
“主上。”
黑衣人随即将刚才在方来庆家,顾怀海一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
“顾怀海?”
皇帝摸了摸下巴,这个人他有点印象,在州府的时候,便是他给薛长蕴打下手,从平和村回来,江陵也是将善后之事交给了他。
薛长蕴对他评价比较中肯,在清河镇屈才了。
在离宫前,恰好是三年一度的官员评价考核,凡是政绩斐然者,皆往上提了提,而其中,并没有顾怀海此人。
他曾翻阅过清河镇的年度考核评估,是个给百姓办实事的父母官。
这样的人,却在清河镇一呆就是将近二十年。
“他得罪了谁?”
“文殊侯。”
“哦?”景沉挑了挑眉。
暗卫垂首道:“十八年前,文殊侯长子强抢民妇,当街把妇人的丈夫打死了,被顾怀海撞见,文殊侯让他闭嘴,顾怀海并未同流合污,作为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