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垂着胸口:“妞妞,娘不喝,娘心里难受啊,你爹这是要拉咱们全家人一块去死啊。”
“娘,您这话从何说起,这样,您先把药喝了,您有什么苦跟我说说,可好?”
在霍窈好说歹说下,方氏才把药喝了,何木香松了口气,端着药碗冲霍窈点点头,出去了,让母女俩说话。
方氏的怨气在心里积攒很长时间了,当着霍窈的面,尽数吐了出来。
霍窈这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这一切,都与霍家村的霍家有关。
“老头不行了,让二叔公来找你爹,我说不去不去,你爹非要去,说什么老头再怎么说,也是他爹,好,你爹是个孝顺的,老娘当年也没看错人,去就去吧。”
方氏说到这些,终于有了些气势,咬牙切齿道:“我和你爹同二叔公去了霍家村,到了地方,老头确实要不行了,我想着来都来了,不说别的,就看在他是你爹亲爹的份上,就帮着安排安排。”
可她哪里想得到,就趁着她一个眼看不着的地方,老头就将男人喊到床边上,用临终遗言说话,让霍出学帮帮霍友学。
霍友学便是后娘生的儿子,霍出学同父异母的弟弟。
“等我忙完了,找你爹的时候,你爹刚从屋里出来,老头没多会儿就咽了气,我问你爹,老头跟他说了什么,你爹说没什么,我也就没多想,可哪知道,霍友学那个杀千刀竟然跑去赌坊,欠了人家三十两银子!”
霍窈眼皮一跳,不会是她爹给还了吧?
肯定是了,不然她娘也不会气成这样。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赌坊的人上门要债,霍松本来还能多活两年,一下给气得撅了过去,只是霍松的偏心没救了,临终前还为小儿子打算,拉着大儿子给小儿子填窟窿。
关键是,霍出学还同意了。
方氏知道这事的时候,霍松已经下了葬,也从霍家村回来了,正巧碰上老三老四往学塾里交束脩,结果一拿银子,发现装银子的箱子里头都空了。
一块碎银子都没有。
一开始方氏完全没有怀疑过霍出学,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何木香,然后是霍力,霍文,老三老四她也怀疑过。
结果呢,一番鸡飞狗跳之后,霍出学才说话,银子是他拿走的。
他把银子拿去给霍友学还赌债了,也是直到这时候,方氏才知道,霍松临终前又道德绑架霍出学了,但没想到的是,吃了这么多次亏,霍出学居然还同意了!
方氏真的气坏了,当时就气得晕了过去,然后便病了。
这一病,竟是七八日了还没下来炕,而这期间,方氏对霍出学不待见到了极点,每隔一段时间就闹上一闹,不活了,都死吧,成了霍家每天必有的声音。
三十两银子啊,霍窈暗暗咂舌,家里有这么多银子吗?
还别说,家里还真有,是方氏这些年一点点攒下来的,她对霍文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提前给他攒进京赶考的盘缠。
当年的事,给方氏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给霍文攒盘缠的事,她只告诉了霍出学,便是霍窈也不知道。
结果,她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子,都给霍出学拿得一个铜板都没剩。
而老三老四还等着交束脩,也难怪方氏气成这样了。
最关键的是,方氏这些年统共才攒了二十七两,还差三两,而霍出学就跟赌坊说了,把这三两记在他头上,每个月还一点。
霍出学是县衙的师爷,上次调查董启越的时候,与赌坊来往过几次,所以赌坊看在他的面子上,并没有收利息,只收本钱三十两。
剩下的三两银子,也同意了霍出学慢慢还。
所以说,现在家里的情况是,不但没有一点银子,还面临老三老四的束脩,以及三两外债。
霍窈听完后,都他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