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经久不息,演员们一次次鞠躬谢幕。
这是1998年12月31日的跨年夜,工艺美术学院大礼堂。
化着浓妆、在戏里扮演老巫婆的、也是该音乐幽默剧的导演小朱带演员一起将手指向了台侧,掌声再次热烈响起,这一次,是送给站在台边、依然背着乐器的乐手们的,柳笑笑、一宁、默儿以及从鼓凳上站起走过来的迎春同样向大家鞠躬感谢。
显然,演出是成功的,且相当成功。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小朱用麦克风向台下千余名工艺美院的师生说,“能够有今天的成功演出,我作为导演和演员之一,还要感谢旁边这群人,这群音乐艺术青年才骏!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节目!”
一宁扭头对笑笑低声说:“过了啊,捧过了!”
默儿也笑着说:“嘿,一不留神,咱成才骏了嘿!”
待又一次掌声落下,小朱接着说:“我们的演出是结束了,大家也许都觉得我们的短剧是今天的压轴儿,但是我觉得,压轴儿后还有个‘大轴儿’,咱们整场晚会才算圆满,咱们才能尽兴地迎接新年的到来,大家说对吗?”
“对——!”全场同学呼应。
哥几个听罢面面相觑,大家已经预感到小朱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既然,这么牛的乐队在此,既然,这么牛的乐手在此,既然,这么牛的乐器在此,我想,大家是不是想在这个欢乐之夜欣赏一曲真正激动人心的摇滚乐现场表演呢?”
“是——!”台下发出齐声的回答,接着便是更加排山倒海的掌声,甚至是尖叫声、呼喊声以及口哨声,慢慢的,声音汇聚成了伴随着有节拍的掌声加上一句句的齐声呐喊:“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哥几个傻了。
不是不敢演,是真没准备。就算“商贩”乐队哥几个有三四首自己的歌曲,可是一宁不会,总不能把一宁干在台上吧?
柳笑笑急得直挠头。台下掌声呼声连绵不绝。
小朱走了过来,对着柳笑笑的耳朵大声说了一句:“笑儿,你往台下看,坐在第一排中间部位的,是谁?”
其实不用小朱指点,刚才在音乐短剧演出、他们哥几个给配乐时,柳笑笑就发现了,甚至眼神一直盯着那里、那个人——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是王千霞。
……
时间回到几天前排练后的校园。
望着走过来的王千霞,笑笑竟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躲避,但身后让哥几个堵了个水泄不通,他想往边上去,成排的矮黄杨树又挡住了去路。
小朱侧头低声说:“这是天不让你走,这是天留你!笑儿,我知道你们已经结束了,或者在你心里,你们没开始过就已经结束了,但是毕竟在你们实习前你们最后的所谓的告别是那么让人、也让你自己不能甘心,对吧?既然如此,过去打个招呼,把想说的都说了,哪怕是彻底的告别呢!”
身后的哥几个虽然从没见过王千霞,但笑笑高中那点事儿也略有耳闻,今天见此情景,哥几个心照不宣地、知趣地只看而不语。这个时候,没有人起哄,大家静观柳笑笑如何面对。
笑笑正犹豫,王千霞已经走到了近前,他显然没认出笑笑,也没有去打量那哥几个,而是看着小朱说:“劳您大驾,我们即将登台的小朱导演,借个光,总可以吧?”
小朱一笑,指了指身旁正在凝望千霞的柳笑笑,说:“王千霞,你看看,这是谁?”
千霞看向柳笑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先是一种感到奇怪加不认识的表情,又想了想,半天才“哦”地一声,说道:“是你啊!柳……柳……乐乐?”
除了笑笑之外的哥几个集体望天翻了翻白眼。
笑笑却绅士般地微微一笑,说:“对,谢谢你还记得我,笑笑也好,乐乐也罢,总之都是代表快乐的。”
王千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