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刚当众发誓,说要三日灭掉成汉。
那知他话刚落,法然却突然脸色急变,摇头道,“陛下不可,臣刚才所言,虽说三日可至成都,但眼下军情所急不在成都,而在西部羌地,如果陛下不火速发兵救羌,李雄如果及时回归成都,巴蜀之势必乱,后果不堪设想。”
司马衷疑惑道,“为何?”
法然道,“羊将军虽盛,但未必能灭了李雄,他是成汉之主,占据成都已久,所获人心颇多,皇上虽贵为天子,远征巴蜀皮毛之地,但此地属民多是未开化的顽民,当初诸葛武候远征西南,曾经是七破孟获,其实不然,世人皆为其所骗,不只是西南未归化的蛮夷,就算是川中平原的汉民,身在此处已久,现在也不服归化,局势必是危亦。”
司马衷听后略一沉思,道,“道长所言,朕谨记于怀,那就依道长所说,明日拿下绵阳后,朕马不停蹄,立马直扑西川。”
众将听令后,立马随声附仪。
夜宴这才继续进行。
范长凤看司马衷态度坚决,她心里也似吃了定心丸,立马再修书一封,更是将西晋和司马衷说的天花乱坠,从而令族人心意大变,不再左右举棋不定。
范氏各大长老和族内重要人物,集体修书立马送于范长生。
坐镇成都的范长生,此时已经得到了军情,说是李雄在川西与羊篇陷入了混战,双方一番激烈地厮杀,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
他的心也一直在悬着。
他一直担心的是,李雄击败羊篇,然后灭了羌部,从而班师回朝。
他更担心的还不是这个。
李雄虽然能击败羊篇,他也可以灭了羌部,但是司马衷却也已经兵至绵阳,据说随时可破绵阳。
司马衷是何须人也?
他可是当今西晋的圣上天子,是整个华夏中土的至尊无上的人物,他竟然亲自率军出征。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李雄虽说也是亲征,但他名义说是皇帝,但与中原西晋的皇帝司马衷相比起来,他就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土皇帝,说到底在中原朝庭的眼里,他就是一个造反的地方势力头目。
也就是说,李雄实际上连一个藩王都不如。
他又如何与司马衷可以相提并论。
范长生非常为难,他有些后悔当初归顺于成汉政权,并且愿意当李雄的宰相。
他当初当了宰相,成功地拉拢了巴蜀各大世家豪放,让这些士族门阀紧密地围绕在他的周围,从而听名于成汉政权。
他却没有想到,司马衷会亲征,并且已经顺利地兵不血刃地到达绵阳,大有一举将成汉灭亡之势。
他更没想到,当初自已的决定,却令他今日如同架于烧烤架上一般。
他如今就像等待烧烤的牛羊之肉,而那个烧烤他的人正是司马衷。
范长生于是也再修书一封,赶紧密送回族内,劝族里长老及众人道,
“我范氏一门立足于巴蜀数百年,起起伏伏数次,最近好不容易接近圣恩,然天下大势再起,我也担心李氏久不持于巴蜀,但我位居成汉宰相之职,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算是李氏的左臂右膀,恐不能容于司马氏。”
族人一看大惊,于是赶紧修书再问范长凤,她只好将实际情况一一通报。
族内之人一听,她已经被册封为婕妤,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士族门阀的世家豪族,全是一个心思,就是谁能支持当今朝庭,并且得到当今圣上天子的恩惠,谁之家族就将在中原拥有一席之地,从此就算是天翻地覆,其他家族门阀也不会将其覆灭遗弃。
就是当时世家存世的真实写照。
司马衷以酒起誓,看起来并非没有必要,正是依了当世的社会现状而做。
于是范氏族人立马再修第三封密信传于范长生,他打开看过之后,心里是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