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影在忻钬谷待得有些腻了,几人约好了返程的日子,就在明日上午。
晚上,为了给他们饯别,一向不愿意见人的姜云难得开设了宴席,特地邀请了他们一同参加。
席上,除了对姜云呈上的美酒赞不绝口的鸿影,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鸿影站起身,将酒杯对准了文半梦,“这次入忻钬谷,本座还是要感谢文丫头,给了本座这个机会,要不然,我只怕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来历,我干了这杯、不对,这壶!”
也许是觉得诚心不够,鸿影直接端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文半梦连忙拦着他,“这些都是百年的烈酒,别喝那么多。”
即使是千杯不醉的她,在这些烈酒的面前,也很难做到一口气喝太多,更别说,还是多年没喝过酒的鸿影了。
姜云坐在上座,见到此景却是笑了,“无妨,师弟从前在玄玉宗最爱喝酒,既然他想喝,那便随他吧。”
一壶酒下去,鸿影打了个酒嗝,又坐回坐上,笑嘻嘻道:“就是,本座才不会被这些酒给灌醉呢,小丫头,你可莫要小瞧了我。”
她有些无奈地扶额,却也没再阻止。
有了鸿影的开场白,宴会进展得更加热闹,姜云半撑着身子,唇边始终带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既然鸿影也喝了,那文将军,是否也该回敬一下呢?”
他的眼底有不明的光芒在闪烁,倒映着眼前白玉瓷所制的酒杯,衬得他唇红肤白,更加难辨男女。
而此刻,文半梦与容炳熙并列坐着,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听到姜云的话,她有些怔然地抬起头,就注意到了姜云给她使的眼色,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挑眉,却意味深长。
她深吸一口气,从席上起了身,“既然过了今夜我就要走了,那么为了感谢姜真人的招待,我就在此敬姜真人一杯!”
话落,她手执酒杯就要往嘴里灌,一双手却忽然放在了她的杯上。
“你最近身子不适,不宜饮酒,我看这酒,还是我替你喝吧。”
容炳熙将她的酒杯抽离,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拱手道:“我也要感谢姜真人这些日子的招待,就借此酒一同谢过了。”
文半梦回眸,他已经将酒一干而尽。
那酒顺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进了肚中,她有些怔然,唇中喊着他塞来的蜂蜜话梅,却只觉苦涩。
对不起……
姜云笑道:“既然你们都喝了,我自然也不能扫兴,我也干这杯了,就愿……今夜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吧。”
他这话意有所指,文半梦的肩头一颤,却是扶着容炳熙坐回了座上。
她拿出帕子,细心地为他擦拭着脖颈上细小的水珠,怪道:“让你少喝点了,酒都沾到身上了。”
容炳熙睁着双清明的眼睛,脸颊却起了飞红,他一把攥住文半梦的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
“梦儿……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他的眼神看得文半梦几乎无处遁形,她有些闪躲地避开他的目光,却是点头道:“当、当然,……你看看你,喝酒都喝得迷糊了,还是少喝些吧。”
可容炳熙却苦笑一声,拿过桌上的酒盏就往嘴里灌。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骗我吗?”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魂不守舍,甚至有时就连半夜都要起身服药才能睡下,他又怎能不知,她最后做下的决定。
他喝下方才她盏里的那杯酒,是想知道,究竟在她的心里,自己答应过他的话,还能不能作数。
他一盏酒后,倒在了她的怀中,语气软糯得就是狠不起来。
“你要杀了我们的孩子救我对不对?……就在今天晚上?”
他挡住旁人的视线,手却缓慢而颤抖地抚上了她的小腹,“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为了救我,连他的存在,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