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冠清连忙上前止住她,“母后您就别再说了,父皇要是发怒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可此时此刻的林枫儿哪还能听得进他的劝告,仇恨已经全然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奸笑几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一般,夹杂着潮湿的震动。
“哈哈哈哈哈,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年樊黛那个贱人,就是我设计要她死的……皇上,你以为她是死在你的毒酒之下吗?哼,那贱人根本就不愿意腹下毒酒,是我!是我亲手拿白绫勒死了她!要不然,哪能成全您的想法呢,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哈哈哈哈……”
容炳熙展开的手掌攥成一团,语气带着些隐忍:“当年的真相,果真是如此吗……”
他早就知道母妃当年的死是有心人所做,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将事情怪在容尧的头上,甚至得知他的死讯,还是第一时间选择登基,而非下葬。
从心底里,他对容尧是又爱又恨。
而如今,当年的真相就这么在他的面前揭开,容炳熙才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也许是恨错了人……
“容炳熙,你不必摆出这副可怜的姿态,别忘了,你的父皇一向心狠手辣,即便是我不出手,他还是会将樊黛杀了,只可惜你的母亲,到死还在念着你的名字……”
她越是说,容炳熙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容尧闻言急急地上前解释,“熙儿,你别听她胡说,这些都不是真的……噗!”
许是被眼前这一幕气得急火攻心,容尧当场呕出一口鲜血,吓得谢公公连忙去喊太医。
林枫儿也没想到容尧的身体竟然差到了这个地步,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嘴唇微微颤抖,却是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你……”
容冠清将她指着容尧的手拿下,劝告道:“母后,父皇的身子本就没有恢复完全,您就别再说了。”
可林枫儿却是咬牙切齿地说:“他是活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我巴不得他早点死才好!”
容炳熙一边扶住容尧,一边对谢公公咬牙切齿道:“还不将她打入地牢处置!”
“是、是。”谢公公急忙应道。
林枫儿被拖下去后,堂上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直到太医来将容尧扶回殿后方的榻上,容炳熙才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容尧喝了口滋补的汤药,摆了摆手,“你们其他人都退下吧,朕有话要单独和太子说。”
于是整间屋子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咳咳咳……”
容尧先是急剧地咳嗽了几下,抬起的手指指着床边的某个位置,容炳熙有些不解地顺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怎么了父皇?”
“熙儿,去把柜子最底层暗格的匣子拿过来。”
容炳熙听话的将藏在最里头的一块活板打开,取出了匣子。
“父皇,这是……”
容尧凝望着他,眼底隐隐有泪珠闪烁。
“当年的事咳咳……是父皇对你母妃有所亏欠,可当年,我已经决心赦免你的母妃,只是等我的旨意到那的时候,你的母妃她咳咳咳……”
容炳熙急忙将他扶起来,“父皇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您不必再说,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斯人已逝不能再挽回,前世他没有好好珍惜与容尧的相处时光,一直对他怀有怨恨,今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孩儿这些年也错怪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才是。”
他摇摇头,“是朕错了……熙儿,如今我命不久矣,只希望再单独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