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他们在狱中的生活后,才注意到身后的容炳熙。
她正要拉过容炳熙跟父母说出他们已经定情的事情,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过分病态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疑惑,容炳熙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用她才能听得懂的暗号说:“还不是时候。”
眼下朝阳初掌权,朝中局势的确风云诡谲,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文半梦也知这不是个绝好的时机,也就没过多强求,只是注意到殿中并无朝阳的身影。
“朝阳公主人呢?”
殿中的宫女面面相觑,齐声道:“回禀将军,公主一大清早就上了早朝,此刻应该差不多到殿中了。”
“什么?!咳咳咳……”
她刚一拍桌,胸中的郁结之处就再次发作,令她不住地咳起嗽来。
“小姐,你生病还没好,不能太过激动,喝口水。”
文半梦将水端过一饮而尽,便急急地要下床穿鞋。
“朝中那些大臣多是老迂腐,若是我不亲自前去,以朝阳的身份,他们定会为难!”
小满和芒种听不懂政事,也更在意她的身子,死死地拦住她。
“小姐,你的身子还没好呢,等身子好一些了再去吧,我想朝阳公主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还要去帮她。”
天欣宫的宫人更是拦着她,“文将军,公主特意吩咐我们要照顾好你,如今大雪刚过,外头天寒地冻的,要是把人冻坏了就不得了了……”
唯有文从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都别拦着她了,她想要去,就让她去吧。”
梦儿自小就是极有主意的人,再加上朝堂上的事情,只怕比战场更要凶险几分,她这次去,定有她的道理。
“阿爹,多谢。”
文半梦匆匆套上鞋子,扭头就往外跑,还是容炳熙急忙拾了她的狐裘追了上去。
“把狐裘披上,外头天冷,我已经喊了轿子来,你这身子要是走路,只怕还没走到那就不行了。”
文半梦望着帮自己忙上忙下的容炳熙,忽然低头抱住了他。
“谢谢。”
这次危难让她看清楚了自己心中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金钱权力,流芳百世,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有粗茶淡饭,与他一起过着闲云野鹤,不被世俗所扰的日子。
容炳熙揉揉她的脑袋,“快上轿吧,你想感谢我的话,就尽快把身子养好了。”
文半梦和他一起上了轿,宫人的手脚一如以往般利索,在路上,容炳熙将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她。
纪清越和重伤昏迷的纪卓诚都被关在了宫中,至于叛变的雪茶和纳兰雪,她们也都被单独拿下,只等她醒来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唯独对纪实甫如今的情况,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他已经将玉玺交给朝阳公主的事情,其余的倒是没多提。
文半梦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硬仗要打,她也暂时顾不上了,转身就走进了朝堂。
容炳熙在华毯上目送她的背影,眼底潋滟。
梦儿,这次,我等你回来。
殿中,大臣们都吵成了一锅粥,他们认定是朝阳公主谋害了纪实甫,夺取皇位,甚至不惜囚禁两位长兄,大骂她牝鸡司晨,德不配位。
“我们魈国有那么多的皇子,凭什么由你来执掌权力?!真当我们这些男子都死了吗!”
“朝阳公主,我暂且敬你一句公主,这天下是男子掌权,女人有什么资格站在朝堂之上,已经出了文半梦这个异类,你以为我们还会接受像她一样的人吗?!”
“中书令大臣说得对,哪怕换一个不谙世事的旁亲皇子,也比女人当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