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院子,文半梦在待的那个夜晚感觉看上去十分可怖,可现在似乎看来,只是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院子,没有任何的新奇之处。
她有些失望地在院子中走了一圈,甚至在附近逛了一会,但丝毫没有发现孩子的痕迹。
她走进之前关她的屋子里,窗户门板都被封得死死的,在阳光下依旧森然,她刚进去,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令她脖颈一凉。
阳光照进黑暗阴森的屋子中,将里面的惨况全然暴露在她眼中。
屋子一片狼藉,墙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痕迹歪歪扭扭的,显然是人在最无助的时候留下的。
而地上,陈年的血渍已经擦拭不去,在暗木色的地板中格外刺目,像一块块斑点。
文半梦忽然想到,她当时就是躺在这块地上,无助地往外瞧。
这间屋子……究竟关过多少人?
她猛然回过头,司予亦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也被震撼到了,他为任那么多年,都是把女人送进这间屋子,可自己从来没亲自来这看看。
他本不该质疑郡守所做的任何事,可在看见眼前的屋子时,还是为此一惊。
“怎么?你在郡守府待了这么多年,居然连这里都没进来过?”cascoo.net
“这里是不听话的女人待的地方,我为什么要进来?”他撇开了头,语气很是倔强。
“所以,将不听话的人变得听话,就是你这条重玄听话的狗该做的事?”她有几分戏谑,却不掩饰认真,“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吗?”
“你居然知道郡守的名讳,怎可直呼其名?!”
他先是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才幽幽道:“我是重家的家奴,从生下来就注定要听大人的命令,没有选择。”
“你是想告诉我,你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不,我心甘情愿。”他毫不犹豫地反驳,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喃喃道:“郡守待你们如何与我无关,但郡守待我是极好的,我绝不会背叛他。”
猜到他会这么说,文半梦嗤笑一声,关上了门。
她曾经也如此忠心一人,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希望眼前这个人,不要和她前世一样。
这个世界上总要有忠犬活下来的,不是吗……
文半梦轻笑一声,离开了院子,将司予甩在身后,这次来后院,虽然没有什么别的收获,却叫她看穿了司予此人。
头脑简单,虽有怜悯之心,却一叶障目,助纣为虐。
回去的路上,司予跟她说:“大人要我告诉你,三日之后就是成婚的日子,待会婚服就会送来
。,他让你做好准备。”
文半梦朝他摊开手:“做好准备?你看我这两手空空的,还要有什么准备?”
“……”
司予神色复杂地望着她,那双眼中居然有文半梦读不懂的情绪。
似乎是……怜悯。
一个忠心于重玄的人,居然会因为她要被迫嫁给他的主子而怜悯她,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还有三天,也不知道牢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果然,夜色刚刚降临,婚服就送来了她的院子,文半梦赶紧趁这个机会支走了司予。
“我要好好试一下这件衣服,你就在门口等我好了。”
鸿影剑还在他们手上,她如果想要在三天之内金蚕脱壳,不仅要把地牢那头的事情处理好,还要将鸿影拿回来。
但愿时间是够的。
文半梦将婚服随意地扔到一旁,自己从窗口中爬了出去,司予站在院子外,并没有盯梢,应该不会发现她不见了。
她一路小跑着去了地牢。
地牢中,小云已经等候她良久了,她刚进东牢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响。
打开门,小云正举着手,警觉地望着外头,直到看见是她来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