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容炳熙蓦地伸手,替她摘去发梢不小心夹杂的碎叶,淡笑道:“……你早就知道,张考官有意偏袒自己的亲戚,给考生们偷偷加了重,对吧?”
可这个传闻中刚正不阿的文将军,此时正闲逸的坐在上座,冷眼看着自己的考生被折磨。
“知道,但我又不是考生,为什么要管?”
水至清则无鱼,考场上有一些猫腻是正常的,真正的智者不会被这些规则所害,还是能站到最高的位置,况且,那些像萧海琅的寒门子弟,已经遭受了许多排挤,就算日后他们成功冲出武举,又如何?
武举考试本就不受朝廷重视,往年的武状元,该从哪来,还是回哪去,毫无用武之地,副考官有意偏袒自己的亲戚,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海琅走到嘴唇干裂,豆大的汗珠自下巴滚落,打湿了他的额发和前襟。
烈日之下,最要命的不是背上的重量,而是缺乏水源和休息的机会,他的嗓子已经干到快冒烟了,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
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走完全程,他双腿打颤,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周围看客就这么紧盯着他,呼吸都滞缓了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过三甲的划线。
一步。
两步。
……
轰。
他倒在地上,米袋的重量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险些让他窒息。
侍卫们上前将米袋搬离,他才恢复了些气力,可没有人给他送水,他像个尸体,倒在场上,忍受着太阳的暴晒。
不是他扛不动,是这日头太烈,不比乡间静谧湿润,前几步还好,但越走,他身体的水分消散得就越快。
副考官望着手中的名单,惊掉了下巴,却还是猛然敲响了锣——
“负重比赛结束!”
名单被呈给文半梦,她扫了何清一眼,示意他找个人上前把萧海琅扶起来,再给他送些水。
他要是死在场上,自己这个考官的颜面也没处放。
副考官谄媚地朝她笑着,递上了名单:“大人,您请。”
文半梦瞥了他一眼,展开名单,里面赫然印着萧海琅的姓名。
这小子,居然进了。
她不知是喜悦还是失望。
和萧海琅一起进入前三甲的人,还有副考官的侄子。
梁心溪在这些人之中,比较支持的就是萧海琅,得知他过了之后,拊掌道:“太好了,我就看他能行。”
刚才人家倒地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激动。
文半梦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无虞,只是喊来副考官,在他耳边低声道:“今日之事便算了,明日是最后一场,你若再搞这些腌臜手段,我让你摘了这顶乌纱帽。”
说着,她还捋了下他帽檐垂下的珠帘。
“……张大人,听清楚了吗?”
副考官没想到此事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这些事情他从不假手于人,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心里虽然直打鼓,他的面上却不敢发作,只是点头哈腰道:“是、是,都听大人您的。”
文半梦淡淡然一笑,伸手将他扶起,“张大人客气了,……我还要倚仗您呢。”
场下,得到文半梦帮助的萧海琅,握着手中她送来的鹿皮壶,恍惚了许久,久久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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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