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佩,俨然是文半梦赠与他的那块,他一直随身带在身上,不想从那天之后,这玉佩就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那日,我中了媚毒,什么也记不清了。”她缓缓道,“所以,我们发生过什么吗?”
她说得很平静,眼底波澜不惊,好像谈论的不是她的人生大事,只是一件极不重要的小事。
与她的性命比起来,其实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她猜到了纪清越配药的居心,自然也明白,她能活下来,一定不是偶然。
见容炳熙似乎很难以启齿,她开解道:“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天底下太多人视她为敌,在这种时候,还能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愿意主动帮她,已是很大的不易了。
容炳熙一怔,耳根子微微泛红,他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那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卑劣之人,为达目的也曾牺牲过不少人,但对于文半梦,他不愿意让自己有一丝玷污她,这是对她的亵渎。
那日,他偷用了潼国秘宝天禧莲,以自己的五年寿命,延后了毒发时间,才等来了解药。
天禧莲最多只能使用三次,他用完过后身体状况急下,怕她醒来看见,才急忙离开了倾辞阁。
这个答案,倒是出乎文半梦的意料,她看着似乎有些窘态的容炳熙,心口一阵柔软,也许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两个没有过交集的人,她就是察觉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跟她待着,居然会让他这么紧张吗?
文半梦很是纳闷。
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她与容炳熙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宴会该结束了,便回去了。
她还没走进去,便看到宫女带着烂醉如泥的朝阳公主走出来。
“朝阳公主,这是怎么了?”
文半梦知道她一杯倒,只是没想到这才一会子功夫,人都成这样了。
对于她这种酒痴来说,自然不能理解。
宫女跟她解释道:“朝阳公主喝的太多了,我们拦不住啊,皇后娘娘吩咐,让我们赶紧把她送回宫中休息。”
肩上,朝阳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文半梦正和她的宫女攀谈,抬起手做出握着酒杯的动作,对着她咯咯笑道:“文半梦,你去哪了?来,我们接着喝!”
文半梦看着朝阳这副模样,心中无奈,指挥道:“赶紧把她送回去吧。”
醉成这样还想着喝,还真不怕自己明天早上醒来头疼。
那几个宫女点点头,也不顾朝阳在肩上哼哼唧唧,架着她就继续往前走。
堂堂魈国公主,要是这副酒鬼模样被人看见了,那还了得。
她走进宴中,一切如常,纪实甫也有些醉了,吩咐王公公退宴后,就转身离席了。
宴会就这么散了。
回府的路上,文从南再度跟她谈起办武举一事。
“梦儿,你有自己的想法,为父很欣慰,可凡做事前应当三思,如今圣上有意分夺你的兵权,你该怎么应对?”
他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应下武状一事不妥。
文半梦宽慰他:“父亲放心,女儿知晓圣上的意图,也不可能全无准备,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文从南毕竟是局中之人,能看透圣上的一层意图,却没法像她那样,知晓结果。
夜色渐黑,马车轱辘滚滚向前,在灯火阑珊的夜晚循着光一路前进。
文半梦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她又做了一个梦。
与上次不同的是,她没有梦见那个白衣男,而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个空间白的可怕,像是虚无之境,除了她在里面游走之外,连个物什都没有。
她试探着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