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将二位用屏风围在了中央,几位太医小心翼翼地上前,为两位查验伤口,又再仔细看过了那碧翠的玉佩,心下了然,离身起座。
屏风被解开时,刘七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太医们如实禀报道:“据臣多年为医的经验来看,这伤的确是出自同一个玉器,而伤口下的花纹,也的确与这块刘大人的玉佩吻合。”
此话一出,有人大吃一惊,有人唏嘘,也有人暗自窃喜。
只有刘七,闻言后一个趔趄,险些昏倒在地。
这……怎么可能?
他为官数载,类似事件大小做了不下百次,从来没有翻车过,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栽在了文半梦手中。
残害皇族,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啊!
他慌不择路,连连磕头哀求道:“圣上明察,微臣不知那是公主,一时酒后乱性,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还望圣上看着这么多年微臣替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饶微臣一命吧。”
纪实甫可是发了大火了,他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掷在刘七的脑袋上,痛得刘七直闷哼,脑门上顿时凹下一块,鲜血直流。
这圣上的力气,可是十足十啊。
皇后虽为国母,但朝堂之事,她不好做主,这种情况纪实甫的怒气她更难以宽慰,只能任由纪实甫发泄情绪。
下一秒,纪实甫便下了死令——
“把刘七给我拖下去,摘了他的官帽,给我杖毙!”
刘七顿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纪实甫,面色煞白。
他急忙跪着爬到台上,抓住纪实甫的衣服哀求道:“圣上,圣上饶命啊圣上!”
可惜晚了。
训练有素的宦官与侍卫们将他拖走,不顾他的苦苦哀求,任他在红地毯面前被拖出一道划痕。
很快有宫人上前收拾残局。
文半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欺辱皇室子孙,本就是大罪,念在刘七是个文官,只是让他杖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门外,刘七的哀嚎不断传来,听得人直揪心。
而纪实甫却毫不在意,只是慈爱地对朝阳公主说:“这几年是父皇对你的关心不够,这样,先让宫人带你去最近的宫殿,换身衣服,再让太医替你把把脉,待一切处理完毕,你再过来参加宴会,可好?”
他说得十分温柔,就好像自己是多伟大的父亲一般。
朝阳抬手作揖,藏在袖中的半张脸却显露出不屑与冷漠,紧接着,她用最惹人怜爱的声音说:“儿臣谢过父皇。”
几人没注意的时候,文半梦低声问容炳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揭穿,但以她征战沙场的警觉程度,如果周围有人的话,她不可能没发现。
即便他的武功也许远在她之上。
容炳熙看着她好奇的模样,像只竖起耳朵的猫儿,儒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底冰寒融化。
“……待会再跟你解释。”
眼下这么多人,他们频繁说话,难免引人注意,对她的名声无益。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文半梦乖巧地点点头,然后默默缩回脑袋。
和朝阳公主的寒暄过去,纪实甫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场下其他人身上。
“文将军,容小公子,此事你们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励,大胆说,朕赏你们。”
文半梦闻言束手低头,将机会留给了容炳熙。
她的要求,只怕纪实甫轻易不能答应。
他覆手道:“回禀圣上,臣志向浅薄,不愿在官场中打拼,只想简单地度过一生,请圣上随便赐我一座府邸,在大魈有处容身之地就可。”
容炳熙所言字字珠玑,明明是十分纨绔的话,经他的口说出却让人觉得格外有理。
唯有座上他的侍从,疑惑地摸了摸鼻尖,公子住宅遍布天下,哪缺圣上赐的这一间府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