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枞阳的出现,正好解了祁王的燃眉之急。他和家族不睦,自然会亲妻族。把江枞阳扶起来,若是孙辈有出息的,让女婿扶持下,祁王府的传承便断不了。
祁王放下茶盏,往后靠了靠:“我找你过来所为何事,你知道吗?”
江枞阳眼波微动:“陈铉。”
祁王笑了笑,看着他不说话。他告诫过江枞阳,让他和陈家保持距离,陈家这艘船注定要沉的。可他在那种情况下和陈铉单独相处,说不得凌渊已经疑上他了。陈铉找上他,未必没有误导别人的意思。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他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我想知道他要做什么?”江枞阳沉声道,也是顾念早前旧情。
祁王抬了抬眼皮,笑:“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江枞阳:“那晚刺杀凌阁老的人中就有他。”
祁王但笑不语,那样情况下猜到陈铉就是刺客之一并不难,江枞阳若是只想说这事,那可就令人失望了。
“陈铉说,他是奉陛下之命行事。”
祁王放在膝头的手倏尔收紧了,便是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凝滞:“陛下?”
江枞阳沉沉一点头:“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信吗?”祁王定定的看着江枞阳。
片刻后江枞阳开口:“我信。”
祁王挑挑眉:“我也信!”他眉心一皱,主弱臣强,陛下对凌渊的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这节骨眼上,陛下要杀凌渊,是为福王?还是不想太子日后受掣肘。
“陈铉怎么说的?”祁王问江枞阳。
江枞阳道:“他说是陛下不想太子将来成为凌阁老傀儡。”
祁王眯了眯眼,沉吟片刻道:“陛下的顾虑倒也情有可原。”可把事情交给陈忠贤去办,祁王总是忍不住往深处想。
不经意间瞥见江枞阳的表情,祁王心里一动:“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江枞阳皱起了眉头,想起了陈铉说的那些话,他想拉拢祁王,毕竟祁王在宗室内举足轻重,自己不说,陈铉怕是也会找上祁王的,遂他道:“陈铉似乎想拉拢您。”
祁王挑起眉梢:“拉拢我,我有什么好处?”
祁王轻嗤一声:“陈铉那小子是不是说,要是没了凌渊,我这个叔王就能更进一步了。听着还怪有道理的。”
江枞阳垂了垂眼道,“听听罢了!”
祁王看了看他,“可不是,也就是听听罢了。若是陈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冲着凌渊而去,最后关头调转枪头对付太子去了,你说我还能回头吗?还不是得一条黑走到底。失败了就是个死,就是成功了,上头也还有个陈忠贤和郑家压着呢,和现在有什么两样的。就郑家人那德行,我倒宁愿和凌渊打交道,起码讲道理啊!”
祁王啧啧两声,看着江枞阳的眼睛道问他:“你说陈铉哪里的底气觉得可以说服我?”
江枞阳平静道:“病急乱投医。”
“看来病的不轻,那就更不能与之共谋了。”祁王把玩着手里的印章,掀了掀嘴角:“赶明儿找个机会我和凌渊说说闲话,把你摘出来。你以后少跟陈铉来往,陈家没几天好蹦跶了。”
虽然凌渊可能已经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可这不妨碍他去卖个好。
但凡一枝独秀的权臣都没什么好下场,凌渊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否则早年他就不会看着皇帝扶起了杨炳义、陈忠贤等人而不打压。各方势力互相制约是最好的局面,要不是皇帝被郑贵妃迷了心窍,想废太子,哪有这几年的乱事。
眼下皇帝终于不得不消停,又能过安稳日子了,他吃饱了撑的才和陈家搅和在一块。
等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凌渊肯定会再放一些权,还有福王一系空出来的位置,自己正可带着宗室崛起,说来因为天顺帝当年被景泰帝在背后插了一刀,就有些不待见宗室,这些年宗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