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之间,洛婉如声嘶力竭的哭喊:“如果你不踢那一脚,我不会受伤的!”
洛郅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了救她,自己踢飞了意图行凶的婆子,反而伤了洛婉如,洛郅一直愧疚不安,也向妹妹道过谦。可当时那样的情况,他不得不出手,否则洛婉如伤的可能是脸。
洛郅以为洛婉如能理解,直到对上洛婉如控诉的眼神,洛郅才知道,其实她一直在怪他。那一瞬间,洛郅就像是被人在冰天雪地里浇了一盆冰水,那股子阴冷,穿过皮肉,钻过骨头缝,直达心脏,透心凉!
须臾后,洛郅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看都不看痛哭的洛婉如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暮秋一怔,望一眼哭得更大声了的洛婉如,跺了跺脚追上去,连连解释:“少爷不要和姑娘计较,姑娘知道自己要留疤,伤心坏了。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少爷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姑娘有口无心的。”至今暮秋眼前还萦绕着洛郅那张布满惊诧、悲哀、伤心的脸,这回,她家姑娘是真的伤了大少爷的心。
“滚!”洛郅冷冷吐出一个字,有口无心,分明是情急之下吐真言。
暮秋被这一个字定在了原地,好似被人兜头打了一拳,懵了,她既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那儿,直愣着双眼看着渐行渐远的洛郅。
“暮秋姐姐?”蝶衣见暮秋失痴痴的望着前方,心里一动,轻轻唤了一声。
暮秋如梦初醒,收敛异色,看向蝶衣,目含警告。
蝶衣噤若寒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暮秋这才收回目光,旋身回屋。
一见她,茫然不安的洛婉如就满怀紧张的追问:“大哥是不是生气了?”不待暮秋回答,她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喃喃自语:“大哥肯定生气了,我怎么会说那种话,我真不是故意的。”
暮秋心里对她存了怨,觉得洛婉如忒不识好歹,当时情况危急,要不是大少爷,哪里只是额头上留一道疤的事,然面上不露分毫,温声细语地安慰:“姑娘放心,嫡亲兄妹之间,哪有隔夜仇。等大少爷气消了,姑娘好生赔礼道歉一番,大少爷还能不原谅你不成。”
洛婉如想想也是这个理,大哥向来疼她,如此心下稍定,神情松快了些:“对对对,大哥肯定会原谅我的。”
心中大石落地,洛婉如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额头上的纱布,悲从中来。她损了容貌!除了许清扬,还能嫁给谁?只有许清扬,不会嫌弃她!
洛婉如缓缓伸手捂住了菱花镜中的纱布,目光逐渐坚定。
洛婉兮怕水,很怕,很怕!对于被淹死过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可洛三老爷觉得女儿如此怕水恐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洛三老爷没说。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吧。
洛婉兮在洛三老爷的强硬下学会了泅水,那是她五岁时,在府衙的小池子里,悄悄学会了。大家闺秀凫水绝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遂连洛老夫人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得而知了。
随着洛婉兮一同落水的王婆子也不知道,她的任务是不让洛婉兮淹死但又不能那么快的被救上来。
临安水乡之地,会水的人不少,柳枝就会,还有端着瓜果的几个小丫鬟。纷纷跳入湖中救主,奈何有王婆子这根‘惊慌失措’的搅屎棍,她们根本靠近不了洛婉兮。
直到王婆子发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与此同时,清澈的湖水渐渐染红。
拿着玉簪的洛婉兮一脚踹开壕丧的王婆子。
柳枝三两下游到洛婉兮附近,喜形于色:“姑娘,您没事?”柳枝也不知道她会水。
洛婉兮一边往桥墩边去,一边道:“她故意的,还不让我上岸,肯定有后着。”
柳枝看她动作,闻言立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这模样要是被外男瞧了去,清誉就毁了。
“桃枝,别让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