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白奚妍的声音中带着诧异。她更衣回来就见洛婉兮望着不远处盛开的月季花出神,仔细一看却见她目光放空,焦点根本不在花上,而是神游太虚,这般心不在焉的情况在她身上实属少见。
洛婉兮低头捋了捋鬓角碎发别到耳后,浅笑道:“我在想怎么还不开宴,我都饿了。”
白奚妍不信,但是并没刨根究底,而是顺着她的话一指案几上的水晶糕:“你先吃点,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洛婉兮嫌弃的看一眼:“甜腻腻的没胃口。”
白奚妍好笑:“那你就饿着吧!”
洛婉兮端起茶盏:“喝茶也行啊!”
白奚妍无奈的摇了摇头。
温热的热气蒸腾在脸上,洛婉兮方觉得泛凉的身体逐渐回暖。时隔十年,她再一次见到了他。他穿着绯色朝服,众星捧月,好不威风,而她在路旁,混杂在一群眼红心跳的小姑娘之中。
他目不斜视的离开,想来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的确,他年轻那会儿就风迷全京城,多少人在暗地里对她咬牙切齿,便是成了亲,也有贵女芳心不死,其中便以嘉阳长公主最为锲而不舍。
婚前和她争,输了!婚后,同胞兄长做了皇帝,于是嘉阳赢了。可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死了。瞧瞧,和凌渊扯上关系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这个男人啊,利用了一个又一个爱慕他的女子登上了这权利的顶峰,而那些女子在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都被他一脚踹开。
世人还在称颂他情深意重,洛婉兮只恨不能扑上去揭下他脸上那张道貌岸然的面具露出底下刻薄寡恩的真面目。
尤其是叫娘家知道,至今陆国公府还在支持凌渊,只要一想到凌渊如何花言巧语欺骗了她家人,洛婉兮就怒气上涌。他最是巧舌如簧,真心想哄人时,只恨不能把心肝都剖出来给他才好,想起自己当年的蠢样,洛婉兮就想一巴掌甩在曾经的自己脸上。
洛婉兮灌了一大口热茶,将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连着茶水一起咽入腹中。待茶水咽尽,再抬头时她嘴角偕笑,神色如常得岔开话题:“下个月就是祖母寿辰,每年都那些节目,表姐有什么好主意?”
白奚妍沉吟思索。
“原来你们躲在这儿啊,害我好找。”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白奚妍的思绪,抬眼就见一身胭脂色孺裙的洛婉如笑盈盈走来。
“二表姐。”
“二姐。”
洛婉如见旁边还有一把空椅子,坐下后道:“还是你们这清净,我都快被烦死了。”神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透着些得意。
白奚妍不解其意,洛婉兮心里倒是略有几分底,果然在白奚妍问怎么回事后,洛婉如娇声抱怨:“一个两个都拉着我问凌阁老的事,”洛婉如嘴角往下一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白奚妍眉头一皱,转目看了看周围,幸好没有外人,否则这话传出去可不是得罪人。想了想,她又不知道敢怎么开口。
洛婉兮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好似没听见。洛婉如的性子她算是看透了,让她慎言,她只会记着你让她下不来台了,不会有半分感激。况且这姑娘未必觉得自己错了,她显然没把临安闺秀放在眼里,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份底气,就因为大伯父做着三品侍郎,还是大姐嫁到了凌家。
洛婉如甩了甩帕子,想起方才的情形就乐:“我和你们说啊,刚刚还有人问……嘶!”洛婉如脸色骤变,难受的捂住腹部。
白奚妍一慌,忙问:“怎么了?”
“肚子疼!”洛婉如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躬着腰。
见她脸都白了,暮秋神情也紧张起来,压低了声音问:“姑娘,您是不是葵水来了?”她家姑娘来葵水时,十次里有八次会痛,时轻时重,重的时候能疼得眼前发晕,可哪怕把太医院的妇科圣手请来了也没调理好。算算日子也差不多。
洛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