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想着上午的事,苏明明心情十分烦躁,连书店都没有去,直接回家吃饭。
大门虚掩着,离着老远就能听到苏老太的破锣嗓子。
“都不是好东西,存心想饿死咱俩,你就是耳根子软,老二忽悠你两句,钱马上就到他口袋里,我看小简说的对,要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是大爷。”
苏老汉嗤之以鼻,“少说胡话,啥欠钱不欠钱的?儿子儿媳,啥时候苛待过咱俩?”
“你眼瞎啊?咱俩住的啥破屋子?你一年吃过几次羊肉?身上的破背心子捡老二穿剩的,脚上趿拉的鞋,跟脚吗?”
苏明峰44码鞋,他爹41码,整整大了3码,所以苏老头走路永远一个声音,“嚓嚓嚓”,走快了鞋和脚分家。
苏老汉闷头不吭声,两人在公园溜达一上午,中午回家吃饭,发现冷锅冷灶,儿媳妇啥也没做,厨房里连剩菜剩饭都没有。
想下两碗挂面对付一口,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家里遭贼了?米面油啥都没有了,橱柜里空荡荡,就剩一层灰。
老太太撅着屁股开冰箱,好家伙,整个一恢复出厂设置,里面比她脸还干净。
“哎呦我的天老妈,家里进贼了,春梅呢?她怎么看的家?”
忽然苏老太手一顿,黑着脸骂道,“呸!吃里扒外的东西,都给她娘家妈拿去了吧?”
“爷,奶,我妈呢?”
苏明明很不高兴他们背后议论自己父母,撅着嘴进来问道。
“谁知道她死哪儿去了?”
苏明明惊悚的瞪着眼睛,“奶,你刚刚说啥?”
苏老太咔吧咔吧老眼,喃喃着,“我啥也没说。”
“你骂我妈?”
刚才老太太那句话,简直颠覆了苏明明的三观,她奶奶背后讲究她妈妈就算了,还当着她面骂人?
“我饿了,要吃饭。”
“我还饿着呢,早上你妈不是给你钱了吗?把钱给我。”
苏明明往后一闪,“干嘛给你?”
“你拿的是我跟你爷爷的养老钱,死丫头一天到晚就会气人,快把钱拿出来,你爷要吃馅饼。”
苏明明没抢过她奶奶,老太太虎背熊腰一身肉,把孙女摁在地上,翻出兜里的钱包一看,妈了巴子,竟然比她兜里的钱还多。
“老二这是把咱俩当傻子啊,花咱俩的钱还不给饭吃,一个个都想造反,不想让咱俩活啊。”
苏老汉这次也不想维护二儿子一家,儿媳妇往娘家拿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以前寻思老二孝顺,就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到。
可是现在连口剩菜剩饭都不给留,实在太可恶了。
苏明明气的趴在地上呜呜大哭,她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从小到大都被精心呵护,捧在手心里的宝,今天被她奶骑在身上打,呜呜呜,她要告诉妈妈去。
糖酒住宅小区,王家房屋面积不大,六十多平米,老两口都有退休工资,日子过得很惬意。
此时王春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棚,默默流眼泪。
“春梅,你起来吃口饭,别吓唬妈,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你打起精神来,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
在父母的再三追问之下,王春梅说了自己对苏简做的事,以及她辞掉工作去省城应聘,谁知道竹篮子打水,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