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做了一个梦,梦里,木清怡站在仁清医院的顶楼,她的双眼已经被剜出,血流得满脸都是,但,即使这样,也掩遮不了木清怡那清秀的气度。她站在那里很久,风吹起她的头发,吹起她围在脖子上的丝巾,几乎就要将她吹下楼去。
林立看到自己站在不远处,就那样站着,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行动。
然后,木清怡回过头,用那已经瞎了的眼睛看着林立,凄然一笑
林立看到梦中的自己想要跑过去,拉住木清怡,却只见一个身影从木清怡的身边闪过,呯得一声巨响,待梦中的他回过神来,木清怡已经不在楼顶,她跳下了楼。
“不要。”林立被自己的惊叫声吓醒,身体异常地燥热,摸摸头,竟然全是冷汗。
他坐起身,从床头拿了一支烟,点燃,却不往嘴里塞,而是静静地看着烟头那火星一闪一闪,似乎马上要熄灭,可是却又一直撑着那么一点光亮。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鸟叫声,很是清脆,应该是布谷鸟之类的。
是啊,春天真真正正地来到了,是该布谷种粮了。
林立看着那枝烟在手指间越来越短,终于掐灭了它,披衣起床。
看了一下手机,才六点十分,还早。
突然想自己做一个早餐,鸡蛋刚刚在碗里打好,就听到手机在桌上拼命地叫。
“师兄。”欧阳菲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你快到仁清医院来。”
仁清医院?林立的脑海里竟莫名地浮出梦中的木清怡,他的手一哆嗦,筷子就将碗里的蛋液给挑出来,溅得桌上全都是。
可千万不能再出人命了。
林立在心里喊了一句,顾不上去管那桌上的蛋液,冲了出去。
仁清医院门前,刑警队的车已经停了好几辆,在众多的车子间,一辆蓝色的加长林肯格外引人注目。
“师兄。”欧阳菲奔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啊?”
林立抱歉地笑笑,他刚刚已经发现,欧阳菲在打电话之前,已经发了好几条微信给他。最早的一条是六点的。
“医院又出事了吗?”林立瞧了一眼那林肯,“是个大人物出事了?”
“那林肯是凌云的。”欧阳菲顺着林立的目光,“的确是有人出事了,但不是医院的人,或者现在已经不是医院的人了。”
欧阳菲停了一下,似乎很不愿意将那个名字吐出来:“木清怡跳楼自杀了。”
“啊!”林立忍不住惊叫起来,他梦里木清怡回头对他一笑的情景又浮现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尸体还在那里呢。”欧阳菲指了指医院前的一个花坛,“正好压在了一棵桃花树上,身上全是枝丫戳出来的伤。”
欧阳菲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腹中却是有热流快要涌出来,“你不知道,她,她那双眼睛,那双好看的眼睛,也被树枝给戳瞎了,血把桃花树都染红了。”
林立的心一阵抽搐,他没想到,他梦中的一切,竟然会变成现实。
“现场有可疑吗?”林立挂上警官证,正要往花坛那去。
“师兄,鉴证科的在取证呢。”欧阳菲拉住了他,“而且,你最好不要去看了,她死得太惨了。”
“那我们去楼顶看看吧。”林立想起梦中的那个身影,他又想起昨天离开木清怡时在木清怡身上闻到的血腥味。
那个神秘的老人曾经说过,自杀的人身上是酸涩的味道,只有被杀的人身上才会有血腥的味道,而且越是死得委屈,那味道就越是浓烈。
“洛队他们在上面呢。”欧阳菲紧跟了几步,追了上来,“洛队说,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初步断定,木清怡就是自杀的。”
她突然拽住了林立的衣服,低下了头:“师兄,你说,是不是我昨天告诉了木清怡何春花的死,她才会内疚得自杀的。”
“傻丫头,就算你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