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圣人不敬。
狄征明节节败退。
论口舌之利,他又怎是杜晏的对手?
“陛下,户部尚书狄征明纵容其孙狄白为害一方,然,官官相护,在江南,没人敢治狄白之罪,还望陛下明察!微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君半句!”
杜晏顺势转身,朝着景泰帝躬身,浑身上下,流转着浩然正气!
“狄爱卿,你可有说辞?”
狄征明这般没用,景泰帝心中自然是很失望的。但对于杜晏的强势,他也是不怎么喜欢。
“陛下啊,老臣一直以来忙着户部的事情,税收、军饷、赈灾,这些可都是关系到我朝国运,老臣兢兢业业,甚至夜不敢寐,也这才导致没能教育好后代子孙,还请陛下责罚。”
嘿!
狄征明不愧是四朝老臣,朝堂之争的经验极为丰富。
既然辩不过,那就干脆直接认罪。
正所谓挨打要立正嘛。
只要态度诚恳端正,将自己置在弱者之位,那么陛下看在他是四朝老臣的份上,自然就不会太过为难他了。
果然。
景泰帝见状摆摆手,顺势下坡:“那就罚狄白禁足三年,三年里更不得参加科考。狄爱卿罚俸一年,赔偿那些被欺负过的老百姓们。狄爱卿,你可服气?”
“多谢陛下法外开恩,老臣又岂敢有半句怨言?老臣回去之后,一定重整家风,让那不肖孙向应天府百姓磕头认错。”
狄征明急忙跪下谢恩。老泪纵横,情深意切,让人唏嘘不已。
杜晏也未咄咄逼人,而是见好就收。
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
这就叫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这个蚁穴,他已经给狄征明挖好了,就等着东风起了。
“杜爱卿,你许久未上朝了,今日怎么有空?”
景泰帝摆出一副君臣和睦的样子关心道。
然而,此话却暗藏杀机。
暂且撇开太子太傅这一官职不说,但你好歹也是一个实权的礼部尚书,却经常连早朝都不上,这成何体统?
论挖坑,景泰帝也是一个好手。
不然当年也不会在皇陵挖坑埋自己,而后又金蝉脱壳,借孙子之身重获新生呐!
杜晏当然不会轻易踩在这个语言陷阱中。
他一脸正气道:“回禀陛下,微臣近日来一直都在闭门苦读,钻研《圣人儒典》越久,便越觉自己才疏学浅,不敢造次。陛下啊,臣请辞太子太傅、礼部尚书两职!”
反将一军!
不愧是礼部尚书!将礼法研究得透透彻彻。
这话,直接就让景泰帝哑口无言了。
老夫钻研《儒典》有错?难道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学习《儒典》更重要的事情吗?
你是天子没错,天下任何人的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
但是,要想以权术杀人诛心,必然要有一个能够堵住悠悠之口的理由!
中原朝代一脉相承,传承至而今大胤王朝,依然是以儒为基啊!
你敢用这个理由剥夺老夫的乌纱帽?
那就是在藐视儒圣!
“咳咳,爱卿言重了。朕只是有些急迫地想知道,你这为《儒典》注疏的进度如何了?毕竟,我朝好久没出一个三品境大儒了。朕可是对你报以最大的期待啊。”
景泰帝急忙采取补救措施。
“陛下,麓山学院王阳明所着《君王社稷论》即将完成,殇阳关太守简玉衍以肉身铸铁城,力抗妖蛮联军,功在社稷,他俩定然是要比微臣早一步踏入儒道三品境。”
杜晏谦逊道。
“杜爱卿说的是。”
景泰帝也只能硬着头皮附和。
也罢。
还是别惹这老家伙了,免得自讨没趣。
于是,景泰帝又将眸光投向了崔无悔,问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