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捡了一块玻璃碎片在慢慢磨着,磨得满手鲜血。她的脸色是凛然的,是视死如归的。她忽然觉得,人生中只有这一刻是激动的,期待的,因为她要去救她深爱的男人。
云妈挣脱绳索的时候,手上已是殷红一片,她看了眼窗外那些围聚在四周的暗卫,不屑的挑了挑眉,拿出了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猫眼黑曜石。
眼下天色已经幕黑,她推开阳台的落地窗走了出去,捂紧自己的耳朵,忽然昂头发出一声近乎狼嚎的尖锐叫声。
那声音分贝极高,并且抑扬顿挫像是某种诡异的咒语。很快,四下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不少暗卫,围聚在楼下望着她,每一个人都神色恍惚。
她拿出黑曜石在阳台晃动着,口中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而她的脸色则越来越苍白无色。甚至,她的唇角和鼻孔开始流血,亦如吞噬了毒药一样。这是云家最可怕也是最不能用的催眠术,因为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搏的。
当楼下的人纷纷倒地,云妈已经竭尽虚脱,她用床单在阳台打了个套结,顺着床单滑了下去,随便开了一辆车就冲出了牧莎庄园,直奔雪儿和楚啸天约定的教堂。
慌乱中,她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龙一,怕自己救不了楚啸天。
她的唇角在不断流血,因为那可怕的鸣叫用光了她的精气,也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
云家的催眠术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异术。她晓得,在她死了过后,这个催眠术就会从这世界上消失,到时候,就在不会有人用这本事来祸害人了。
雪儿肯定想不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开车来到教堂的时候,楚啸天已经在空荡荡的教堂里等候了。
他神色很安静,站在十字架前静静的看着上帝,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祷告什么。
“你是在对上帝忏悔吗?”雪儿从走进教堂,盯着他的背影冷冷道。
其实,所到底她本人对楚啸天并无太大的恨意,只是因为他存在的作用就是死给慕凌枭看,所以……
楚啸天转回头,看到迎面走来美艳不可方物的风谣,他自然猜不到这是雪儿乔装,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满眼的痛心疾首。
“瑶儿,你知道吗?小雨已经快死了,是拜你所赐。”
“那又如何?你也会死,你们楚家的人都会死,就先从她开始好了。”
雪儿满眼的杀气不是装出来的,杀了楚啸天,这个计划才会有完美的逆转,所以她必须做好这一切。
“当年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你如果要报仇,对我一个人下手就好了。为何要杀了楚家所有人?难道枭儿你也要杀?风儿和灵儿你也要杀?他们是你的亲人啊,你下得了手吗?”
“为何下不得手?”雪儿冷喝一声,举起了双手,露出手腕上那带血的勒痕,“你们对我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我为何不能对你们下手?”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楚啸天无奈的轻叹一声,不想跟她说太多了。因为她认定了要报仇,说太多都没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