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盛带着一丝醉意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他刚刚从临江宫饮宴会来,世人只道忠臣难做,却不知小人也难当。
特别是现在战况每日急转直下,杨广猜疑心日重,几乎每日都要杀人,上一刻他或许还跟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当他眯起眼睛来看你的时候,你也许就是个死人了。
伴君如伴虎,暴君更尤甚。
除了他身边两个内臣,内史待郎虞世基和御史大夫斐蕴可说高枕无忧,其他人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
就连他这个专职保护杨广的高手,也不敢说万无一失。
独孤盛进得卧房,从八仙桌上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悠悠的喝了一口。
独孤阀原本权势远在其他三阀之上,皆因隋文帝杨坚的五个儿子都是独孤皇后所生,不管谁当皇帝,独孤阀都是天子的娘家人,正所谓娘家的侄子,命心头子,国舅比天大。
可杨广这个荒淫无道的昏君,登基之后,居然将他老子的宠妃也睡了,淫乱宫闱,深知此事的独孤阀为杨广所忌惮,势力每况愈下,到最后只在四大门阀末尾了。
宇文阀,就是杨广扶持起来在宫廷内部制衡独孤阀的。
就连今晚,原本也是他为杨广守夜,却不知为何,调成了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智及。
杨广对于独孤阀,已经不信任了。
想到这,独孤盛不禁长叹一声。
这一声长叹刚落,却只听一声轻笑传来。
独孤盛是独孤阀中有数的高手,目光如炬,此时回屋就是为睡觉,故而灯都没有点。
这一声轻笑在黑暗的屋子里飘荡着,如同一之手扯动着独孤盛的心肝。
他也是走惯江湖的,敌人在侧而不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的武功比自己高,而且高出一大截。
面对这样敌人,动手肯定是死,逃估计也逃不掉,只有拖。
独孤盛惨白着一样脸,慢悠悠的拿起一只茶杯,倒了半杯热茶。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的很慢,不为其他,因为他怕,怕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高手突然就冲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到完茶,独孤盛把茶杯轻轻往前一推:“不知是哪位高手驾到,赏脸一见,喝杯粗茶吧。”
猛然间,独孤盛感到身后一阵极寒,仿若有什么洪荒巨兽从身后轰隆隆碾压过来,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瞬间背后的衣服就全潮了。
他想把手从那只茶杯上抽回来,可是却做不到。
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直了,连动一动手指都不行。
独孤盛保持推茶杯的动作,一直到背后那人漫步坐过来,轻轻坐在他对面。
独孤盛倒茶的时候,头是低着的,直到此时,都不能抬头起来看看来人的长相。
一只手,拿过了独孤盛手中的杯子。
独孤盛盯着那只手,修长,白皙,无可挑剔,但以独孤盛此时的境界,却分明能从这支手中读出毁天灭地一般的力量。
茶杯被拿走的那一刻,独孤盛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仿若那只茶杯是个千斤重担压在身上,此时终于被拿走,全身都轻松了。
独孤盛这时才来得及看一眼面前坐的这个人。
年约二十,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高挺的鼻梁,不管再挑剔的人,都无法从他脸上找出瑕疵。
独孤盛蒙了,有如此修为的二十岁高手?是什么来头?要做什么?
可是他不敢问,能在杨广面前混的如鱼得水,独孤盛可比宋鲁奸诈多了,有的事情是不能问的,一旦知道了答案,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年轻人把茶杯送到嘴前,请泯一口:“嗯,茶不错。”
独孤盛只好陪着笑脸点头。
他是独孤阀仅次于尤楚红,独孤凤,独孤峰的高手,在朝野中权势也是极大,他从没想过,他会像巴结一样,陪着笑脸跟一个二十岁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