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浸湿了半个枕头，闭着眼睛的林伊然止不住的发抖。
掌心轻轻的覆盖在腹部，钻心般的疼痛瞬间袭来。
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
厉寒轩轻轻走进病房，站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看着床上的女人。
他微微皱着眉头，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林伊然险些丢掉了命。
他轻声走进林伊然的身边，心疼的俯下了身子：“疼吗……”
厉寒轩的声音温柔又愧疚，抬起手指轻抚着林伊然眼角的泪水。
听到熟悉的声音，又感觉到熟悉的指尖温度，林伊然却不再想睁开眼睛。
她的声音低哑，薄唇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你还来做什么。”
他问她疼吗。
疼。
整颗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
告诉他疼不疼，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永远是一家人。
而自己，始终是外人。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把尖刀划过，想要说出一个字都觉得痛苦。
厉寒轩的指尖覆盖在林伊然眼角的泪水上：“出国吧，暂时离开这里。”
林伊然侧过头，连让这个男人离开的话语都不想说出口。
“宋语已经自首了。”厉寒轩的声音低沉，心疼的握着林伊然的手。
尽管躺在病床上的林伊然浑身无力，却还是用尽全部的力气甩开了男人的手，厌恶的把手放进了被子里。
厉寒轩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失落的看着林伊然，沙哑的声音颤抖着：“你怀孕的事情……应该早些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承认他吗？”林伊然缓缓睁开眼睛，冷着一双眼眸望向眼前的男人。
他做不了厉家爷爷的主。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
他只会和厉家爷爷一样，认为是林伊然水性杨花，和别人生了孩子来冒充厉家的孩子。
她强忍着眼里的眼泪，语气坚定却又满是失望：“如果你痛快一点和我离婚，听你爷爷的安排去娶别人家的大小姐，我和孩子会好好的生活，他不会还没有出生，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林伊然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死命的咬着嘴唇，口中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厉寒轩起身走到一旁，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花和水果，紧皱着眉宇将他们放到了地下的角落：“你养好身体，我会安排你去国外留学的事情，这半年内，也许是一年，你先不要回来。”
林伊然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望着厉寒轩的背影，自嘲的摇了摇头：“你安排？厉寒轩，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
他还在演戏。
孩子没了，他倒像是局外人一样，开始顾及林伊然的生命安全。
可那张流产协议书下面，厉寒轩的亲笔签名清晰可见。
他根本就不接受这个孩子。
看着林伊然憔悴苍白的脸，厉寒轩微微皱着眉。
他受伤的额头上纱布并没有换下，上面清晰可见的已经干透的血迹。
厉寒轩的身上满是泥土，可此时的林伊然已经无心去看他的身上。
面对沉默不语的厉寒轩，林伊然伪装的坚强还是败下阵来，她抿了抿唇，淡淡的开了口：“厉寒轩，我们离婚吧。”
离婚吧。
办了手续之后，林伊然才能彻底告别过去。
这些卑微任人欺辱的过去。
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刺鼻又呛人，林伊然只是闻着，还是有一股反胃的恶心感。
背对着林伊然的厉寒轩倒了杯温水，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先去国外学习，一年之后回来，我们去办手续。”
呵。
一年。
她的一年两年对于厉寒轩来说，就只是上嘴唇碰下嘴唇，淡淡的说出来那样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