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拿下项目后,整个项目组没有一个人打电话通知她此事,还是她的同学在网站上查到,给她打电话道喜,她才知晓此事。
申报的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有同事提出过异议,或者是告知她了吗?
宣传物料上没有跟她相关的任何只言片语,同事们有提出异议吗?
他们都没有,她为什么要为他们着想!
凌瑄不说话。
所长单方面以为凌瑄被他说动,正在纠结,他再接再厉道,“凌瑄,这次的研究项目挑选的都是研究所的精英,你们合作起来肯定会默契十足。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拿下项目,到时候你就是一大功臣。”
“……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研究所没有我,也可以正常运转。”
“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离职?”
那他这半天不是白白浪费口舌了?
“是,我要离职。”凌瑄想了下道,“网上最近在传负责人pua项目员工的事,我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凌瑄,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这件事关系到研究所的声誉。”
“既然所长知道此事关系到研究所的声誉,你就应该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去,研究所还能落个不包庇坏人名声。”
“你知道我只是所长,而且快要退休,我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所长语气尴尬。
凌瑄笑了笑,“所长明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多,还跟我再三许诺,这不是在给我画大饼吗?”
“我……”
“所长,明天会去研究所办离职手续,希望你不要找借口不见我,不给我批离职手续。”
“凌瑄……”
“我知道所长能干出这样的事。”
凌瑄对所长的为人有一定的了解,她语气不善,“如果所长躲着我,想要拖延时间,就不要怪我对记者说一些,你不想听到的事。”
“大家在一起工作那么多年,有必要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凌瑄给所长的感觉是,沉默寡言,闷头做事的书呆子,哪里像现在这样伶牙俐齿,言语犀利不说,还十分强势。
他语气沉了几分,不再像刚才那般温和,想用气场震慑住凌瑄。
凌瑄跟周一深在一起待久了,已经习惯了周一深强大的气场,所长这点气场,对于凌瑄来说,没有丝毫威慑力。
“你说我在闹,那你没有反思过,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需要我把这些事情告诉记者,让记者帮我们掰扯掰扯?”
“凌瑄,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守住自己的本心,绝对不会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明天如果所长不批我的离职手续,我不介意在网上给研究所添点石锤。”
凌瑄说完后,没有再给所长开口的机会,挂断电话。
她找到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之前存下的录音,很快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