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仅有不远处的屋檐下挂着几只灯笼,四下无人。
容骁贤对这后院明显很熟,一路上也没人敢拦着,他挑个偏僻的地方投湖是真的想死。
这么冷的天,苏倾陌不知道那湖水有多凉,只觉得那湖底不断冒起的水泡直往他心尖上窜。
关键时刻,一个身影猛地扎入水中,水花四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清晰可见,苏倾陌仔细看着,从身形分辨,那是容槿枫无疑。
但他是从什么时候跟来的?
这时,容槿枫浮起水面吸了口气,一头又往湖底潜去,不一会儿他成功托着容骁贤露了头。
一个尚且十五岁的少年游水尚且吃力,容槿枫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个九岁的孩童捞上来。
容槿枫拉扯着他上岸,来不及喘口气就学着医师检查落水后的情况。
此时的容骁贤已因吃水过多昏迷,他将他腹中的水按压吐出些许后,拍了几次背才将他拍醒。
容骁贤溢水咳嗽呛到,过了一趟鬼门关不死却也头疼欲裂难受至极,但算这样,他还是紧紧地拽住了那只搀扶他的手掌。缓过气后,他双手并用抱住眼前的人哭道:“皇叔,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真的没有不要我。”
容槿枫眉头紧皱,没将他推开,但想转身就走。
容骁贤赖着不放,像一块狗皮膏药粘着他,哀求道:“皇叔,别走!别走!我求求你了!别走好吗?”
他越是求他,容槿枫越是想掰开他的手离开,此刻的夜色有多黑他的脸色就有多黑。
见拦不住,容骁贤急了,“是因为…咳…因为那个人吗?”
容槿枫眉间一紧,眼睛里有了危险的意味,问他:“哪个人?”
本来容骁贤就没多少力气,这时也松了手,松了之后才发现手抖得厉害,他低头小声回道:“洺泽!”
他说完这二字就听到容槿枫的拳头握得咯咯响,但又没了下一步动作。容骁贤抬头看他,琢磨不透容槿枫到底是什么态度,但仗着他刚刚救了自己,他还是想再试试,“皇叔,他是什么人?你可以不去……不……我……不是!”
容槿枫黑沉着脸不说话,虽然容槿枫从未打过他,但此时他周身的寒意席卷而来,容骁贤真怕他下一刻便挥拳过来,立马改口道:“我是说能让我一起帮忙吗?”
说完又不敢看他了,只剩袖子下两只手拽在一起,局促不安地等着他回答。
良久,容槿枫才裹着寒意道:“本王不需你帮!你若想寻死没人会拦得到你!”
他抬腿就走,容骁贤不明就里,冲容骁贤远去的背影吼:“那皇叔方才为何救我,不如让我自生自灭,一了百了。”
容槿枫停了下来,但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如此巧舌如簧有何用?在此小方地,本王还是有这权,想让你活你便能活。”
容骁贤刚刚一直抽着鼻子,听完这句泪水汹涌而下,然而他还没哭够两声就被接下来的话掐断,只听容槿枫回身望着他道:“还有,以后别提那两个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