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他只见到一个虚影,就消失了,这次他站在一处花园小道上。
容骁贤背着手迎面向他走来,此时他的模样已有小大人的样子,不过九岁左右。
苏倾陌明知碰不到他,还是侧身躲过跟随他的方向望去。
前方小石庭院中,皇弟容臻元与十七皇叔容瑜珩在玩着投壶,一见到容骁贤,容臻元立马跑过来拉他:“太子哥哥,听说你投壶最厉害了,陪我玩会儿嘛!”
容骁贤还木然地被拉着走,跟在他身旁的太监却先急了:“殿下,皇后娘娘该等急!”
容臻元挡在容骁贤身前,冲那太监大喊:“你做什么?我与太子哥哥玩会儿怎么了?快走开!没看到太子哥哥不高兴了吗?”
那太监没想到容臻元会如此偏激,有些怕他,但想想皇后他又不可能放任容骁贤去玩,还是对着容骁贤道:“殿下,皇后娘娘等着你呢!再不去奴才们会被责罚的!”
容骁贤听了脸色毫无变化,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容臻元手里握着的箭。
容臻元听了可就完全不一样,气道:“大胆,区区一个下人,怎敢如此说话?小心我剁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话!”一个八岁的孩童怒起来的气势可不比容骁贤低多少。
“殿下?”那太监求助地望着容骁贤,容骁贤对他视而不见,从容臻元手里拿过那支羽箭一扔,直接穿进了箭壶里。
“好耶!太子哥哥好厉害!”容臻元开心地拍着手掌,“太子哥哥,我们换个玩法吧,我来投壶,你拿箭止住我的箭,如何?”
容骁贤嘴角微扬,“你确定你的箭需要我来止?”
容臻元随即反应过来他连投中都有些艰难,难堪地笑了,“呃......不确定!要不十七皇叔来。”
容瑜珩一脸茫然,容骁贤总算是笑了,道:“你们一起来,看能不能止住我的箭。”
“好啊!好啊!”
他们就这样玩了一炷香的时长,因每一次投中开心,又因每一次投不中而遗憾。太监们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在原地不断跺着脚干着急,直到皇后派人过来“请”才跟随容骁贤离开。
容骁贤与皇子们玩耍的事传到皇后耳中,皇后盛怒:“容骁贤,让你不能与他们玩,你是当耳旁风了么?”
容骁贤反问:“他们是我的手足兄弟,为何不能与他们玩?”
皇后:“你没有兄弟!他们是你的敌人,你们注定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容骁贤一副冷漠不认错的模样,“都是因为你,只有你这样的才没有朋友!”
“你......”皇后一怒之下将容骁贤身旁伺候的人全部处理掉了,以此来惩戒他。
但事与愿违,一直以来听话懂事的容骁贤,这次不仅没求饶认错,更是一声不吭,当堂甩袖而走。
他没有去哪里安静呆着,转身就去找了十三皇叔容槿枫。
年仅十五岁的容槿枫,这几日便要出征北方,他心想若是求求容槿枫,是不是能带他一起。
他来到容槿枫的书房外,抬起的那条腿还没迈进门就顿在了原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