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余十九看胤祐很平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该不会那拉氏早先便已经和胤祐通过气了吧?
胤祐点头,又说:“嗯,是猜到了。”
“猜到的?”
“是啊。”
胤祐别了下茶沫,语气淡然,“他额娘那点心思又不难猜。你和弘曙之前便关系亲厚,如今你做了福晋,她希望自己儿子能有个好前程,有这种请求,不足为奇。”
余十九垂着眼,轻缓缓的搭上胤祐的胳膊,问:“那…七哥,你是怎么想的?”
胤祐将手中茶碗搁下,顺势将余十九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摩挲着余十九纤细手指上的骨节,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心里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咱们还有个弘煦,我只怕对不起他。”
“对不起弘煦?”
余十九摇摇头,笑说:“也不能这么说,弘煦还小,和他大哥现在还没有可比性,况且,我倒是希望弘曙能够争气,照拂着他弟弟,让弘煦安生快活一辈子呢。”
“说来,我倒觉得我这么点心思,对不起的人是弘曙。”
余十九柳眉微蹙,薄唇纳出一口气,那眉眼间清淡的哀愁可见是真真觉得为难。
胤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拍板做了决定。
“既然你也愿意,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那拉氏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弘曙是个有分寸的,不会为此怠慢他自己亲娘的。”
余十九抬起头,看了眼外头的光景,应下了。
“好,就这么办吧。”
方寸天地之间,人生种种竟若白驹过隙,待回首往事时不过才忽然而已。
方当已过两年。
余十九在院中锄草,正是初春时,草长莺飞,万物复苏,处处都是绿意葱茏的好景象。
“福晋,歇会儿吧。”
采青给余十九擦了擦汗,手一挥,又招呼来两个婢女。
一人名叫瑶瑟
。,一人名叫泯如。
都是富察敏敏精挑细选后送过来的,在遇水院伺候了两年,勤快能干,又聪明,很是得力。尤其瑶瑟,她读过书,会写字,除了日常杂事,余十九还让她到弘煦书房去照顾着。
“福晋,给您备了凉饮,您用一些。”瑶瑟将茶饮备好,又端着盘子候到了另一边儿。
瑶瑟生的桃花玉面,时常双眼含笑如盈泉,说话轻声细语的,富察敏敏对她也是赞不绝口,直夸此女机灵,还说过等有合适的机会场合,就为瑶瑟相看个合适的男子,替她做主嫁个好人家呢。
余十九放下小铲,过来端起茶杯,茶汤温度刚好,不冷不热,杯壁摸上去却是一阵凉悠悠的。
又用手背轻轻碰了下那茶壶,还是热的。
余十九笑笑。“你将杯子在水里镇过?”
“嗯,七爷说过,您喜欢喝凉的,可奴婢自作主张,觉得这天儿还不当热,你时时用凉,身子怕是要吃亏。”
瑶瑟行了个礼,说话绵软,却不卑不亢。
余十九轻轻啜了一口茶饮,“果真心细。今日咱们出府去一趟。”
“今日初九,是要去水榭阁吧?”瑶瑟一笑,脸上圈出两个小巧的酒窝。
余十九点了她额头一下,回头吩咐着:“采青,你与泯如就在家里候着,看好三阿哥,我们去去就回。”
“是。”
泯如大胆的喊了一句:“福晋别忘了给咱们带些好吃的回来啊!”
采青拉了泯如一把,笑话道:“贪吃鬼!府上那么多好吃的也不够你消化!”
水榭阁就是之前余十九和周澜泱合伙做生意的店铺,余十九不懂做生意,也不怎么过问,周澜泱有主意,将一间小小的卖苏杭绸缎的铺子折腾成了三大开间铺面的成衣阁,还搭着售卖一些京城少见的胭脂水粉。
遇上稀奇的,也免不
。得给余十九留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