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她富察敏敏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做人两面三刀?”
余十九也不嫌脏,用手擦了擦凳子,便坐了下来。
陈小璞脸上还是那抹冷淡笑容,透着些嘲弄。
她坐正身姿,正对余十九,说:“我怎么说怎么想的,重要吗?”
陈小璞说话尾调上扬,拉长着像一首走了调的曲子,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十九,嗤笑道:“我说的话若是重要,怎么会活的像空气似的?端是惹人厌烦罢了,走膳打扫的下人都比我尊贵。”
“都知道我不得宠,也不被富察敏敏喜欢。啧,真是世态炎凉啊。一个贝勒爷的府邸,是由一个侍妾说了算了。”
在进这屋子之前,余十九甚至在心里盘算,想与她回忆回忆昔时姐妹旧情份。
再问问她,为何曾经那般要好的几个姐妹,会变成如今这模样呢?
可现在,余十九只会在心里骂自己犯蠢。
竟还有那心思,认为能与她心平气和的重叙往日,再谈将来。
“小璞,虽然都说这七爷府如今是敏敏主事,可让她主事的人,是七爷。”
“是啊,当初我表兄无辜枉死,你也是这么与我说的吧?你说…虽然案子是七爷办的,可最终拍板定生死的人,是皇上。”
陈小璞笑的古怪。“哈哈哈哈…总之都有的是理由和借口。”
“对了。”
陈小璞抹了抹发鬓,眼神微睨着,姿态霎时变的有些倨傲。
“我听说,进府的新人是三阿哥的娘,三阿哥,是你生的?”
“是我生的。”余十九点头。
陈小璞眯了眯眼,沉默些许,又问:“什么时候生的?你当时那个孩子,应该没有保住才对。”
余十九静静的望着她。
“你很在意吗?还是想算一算这个时日对不上,再渲染一出我是妖女的传闻。”
闻言,陈小璞笑容灿烂,讽刺道:“当不起渲染二字,我不过是…”
“实话实说。”
她双手撑着桌面,缓缓起身,慢慢凑近了余十九。
而余十九动也不动,抬眸冷眼,直视着陈小璞,却说:“我当初留了些珍珠在珊瑚院,你完全可以用那些珍珠,改善改善你的生活。也不至于清苦至此。”
陈小璞有片刻的愕然,随即又冷笑连连。
“哈哈哈…”她指着这屋子,“你看这地方,还有什么改善的必要?”
“十九啊,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说为什么,坏人能活,歹人能活,心狠的人能活,连你这个不人不妖的东西都能活着,还能回来!”
“可我苦命的表哥却不能活。我娘家人以为我嫁了贝勒,定是能有大出息的,怎么也能保住我表哥一条命啊。可我不仅做不到,还让自己落到了这田地。”
“我又做错了什么?”
陈小璞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因为我当初要证明你不是人,七爷被你蒙蔽了,所以他和富察敏敏便冷落我,报复我。我姨母气急而亡,我额娘怪我相帮不上,竟要与我断绝母女关系。哪怕我死,既陪葬不了在七爷身边,孤魂连娘家祖坟也进不了。”
“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盯着余十九,双眼含泪,却又倔强的咬紧了牙,不让眼泪滑落。
余十九的眼睛也有些发酸,她抬头,盯着房梁上的蛛网看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我当初也问过你,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与福晋一道这样害我?”
“很不得我去死。我当初也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余十九呼出一口气,慢吞吞的起了身。
“罢了,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往后日子还长,你若爱惜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