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余十九拨开他的手,喘了几口气,好歹也冷静了些。
来人在月色暗影下,还是那日的一身白衫,腰间配着长剑,正是胤禔!
“我派人去了你的庄子上,那个老婆婆和你那个小丫头说,你留了信给她们,要带阿闲去见他阿玛。”
胤禔话未说完,余十九便一声冷笑。
“呵,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带阿闲去见他?”
“是。你不可能,但是总有别的人能。”胤禔声音有些低沉,缓缓的又叹了口气。
忽然,他上前拉住了余十九的手,将人往外一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走!”
余十九自是不愿意,她往后退,二人都是会武的,你来我往间,一个要拽,一个要躲,三两回合,竟然便打了起来!
胤禔一个反手,挡住了余十九的掌风,急急喊道:“这里是八爷府的后院!你想将人引过来吗!”
“引过来又如何!我就是要去问问八爷!到底把我儿子偷哪儿去了!”
余十九担忧阿闲,语速急切,细看之下,眼眶都不争气的红了。
“早知我在那个小院子里时便不会与他福晋客气,我平白还等了那么大半日,也不见他现过身,甚至没有一句关于阿闲的好歹。”
余十九撤回了手,紧紧的攥成了拳,语气里有愤怒,有后怕,也有些不甘。
“我当时就该也抓了他福晋!送到这八爷府来,看他如何!”
胤禔等她发泄了一通,才开口劝道:“八福晋是什么身份?不仅是胤禩的嫡妻,皇上的儿媳妇,更是安亲王府的外孙女,你真将她抓了,事情才该闹大了!”
“是啊,他们身份高贵,地位显赫,便能如此跋扈,偷别人的孩子走!又强抓了我过来!”
余十九紧咬着嘴唇,心头怒火中烧,仰头看着身处的高墙,愤恨道:“我要将它这八爷府也给他烧了!”
话音刚落,胤禔便再次拽住了她的手腕,声色厉疾,“越说越离谱了!你将事情弄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将你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于你,于阿闲,于老七,有个什么好处?”
这句话像一池冷水浇到了余十九身上,让她暴烈的情绪瞬间回缓了过来。
胤禔见状,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别忘了,你已经死了。”
余十九指尖微抖,闷闷道:“我知道…”
“胆子挺大,还敢放火,分明自己才是最怕火的。”胤禔嘀咕了一句。
“什么?”余十九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侧目去看了胤禔一眼,“你说什么?”
“我说!”胤禔稍稍提高了些声调,“你的目的是找阿闲,我就带你去找阿闲,先别计较老八的事儿了。”
说完,胤禔拉着余十九便往前走,幸而这夜色黑尽,二人很快便消失的没了踪影……
………
在一座名为雅居的客栈里,二楼最里间的客房内。
余十九一口水没喝完,便被胤禔的话吓到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阿闲很可能已经在七爷府了?”
那劣质的釉色茶杯在余十九手心微抖,她立即又将它握紧了些,似乎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的惊慌。
而胤禔却将她的细小动作尽收眼底。
男人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嗯了一声。
“那日见着老八府上的马车我便有些猜测,派人去了你庄上,听了婆婆的话才知我猜想无误。你怎么可能会主动带阿闲回来见老七?必然是…”
说到这里,胤禔有些愧疚。
“必然是我来找你的时候,被人跟踪了…”
余十九敛眼轻轻看着胤禔,反而拍了拍胤禔的手背,安慰他说:“我就在那里待着,兴许那日不是你,也可能是别人。或者换了来日,也可能会碰见…此事怪不得你,是我自己不谨慎,大千岁你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