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女子的呜咽声隐忍低沉,让人听的不是滋味儿。
富察敏敏几度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能选择干脆闭嘴不言。
门外的人有些踟蹰,站立难安似的,清了清嗓子才喊道:“咳咳…二位格格,我们格格过来了。”
余十九迈出小步伐,依在门边正好看见趴在桌上啼哭的人。
“十九,你来了…”富察敏敏将余十九牵进屋来,用眼神朝陈小璞身上示意了下。
余十九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桌边,轻轻拍了拍陈小璞的手臂。
“小璞,你…你别难过…”
余十九说完这话才觉得自己嘴笨的可怕,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人家表哥死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眼帘轻扫,眸底蕴出的难过与愧疚也越来越明显。
“小璞,对不…”
陈小璞起身,抹了把泪,苦笑着对余十九哽咽:“别说了,十九,这事儿不能怪你。”
余十九几乎是硬挤出了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而陈小璞泪光闪烁,偏开了头,却忽而说道:“都怪七爷…”
不管是她这句话还是她脸上那股略微狰狞愤恨的眼神,都让余十九和富察敏敏心颤。
陈小璞是个温柔的人,一张脸上也总是笑盈盈的,即使与富察敏敏拌嘴时,更多的也是一种娇蛮的可爱,余十九一直有此认知。
可如今眼下,却让余十九知道,原来一个人在心生怨怼的时候,面容是真的会发生极大变化的。
“小璞…”
余十九一下将她紧紧抱住,声音颤抖,不停的劝慰道:“不怪七爷的,七爷也尽力了。圣命不可违,你,你莫要怪他。”
闻言,陈小璞眼神猛颤,一把便将余十九推开了。
好在富察敏敏与锦屏及时将她扶住,余十九才不至于狼狈跌倒。
陈小璞眼底有泪,悬而未决,她薄唇微颤,在胸口蕴了一团怒气后,将之释放,低吼道:“那我应该怪谁!分明是他答应过我,会尽量留我表哥一命!我信了他才将我表哥交给了他,可结果呢!”
“他为了挣这个功劳,为了这个名声,拿了我表哥的命去献祭!”
余十九摇摇头,“不是的,小璞,这事儿到了后面牵扯太大,连两江总督与江苏巡抚都受了牵连,更何况是…”
余十九叹了口气,没有将买题作弊那几个字说出来,而是改口道:“总之,七爷绝非是故意要你表哥死的,真的,小璞,你信他。”
陈小璞深深的看着余十九,良久,良久。
久到时间都仿佛静止,空气凝滞,富察敏敏忽而心生一股很不安的感觉…
“十九,我与你不同。我虽在七爷府里,可与他七爷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关系,与外头的陌生人并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怎么可能愿意为了我而冒大不韪。”
陈小璞泪滴终于掉落,她抬手抹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去。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大着肚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看她将背对着自己,余十九有些黯然伤神,富察敏敏默默将她牵起。
“走吧,十九,我陪你出去走走。”
“嗯。”
三人走到门边,就连锦屏也有些担心的又回头看了陈小璞一眼。
“走吧。”余十九语气低沉,默默离开了珊瑚院。
而就在她们离开不久,陈小璞呆呆的望着窗外发怔。
“陈格格…”
一道有些尖利的女声在门边响起,有些突兀。
陈小璞先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忙走到了门边,低着头回了一声:“新梅姑娘好。”
新梅刻意朝屋里看了一眼,笑道:“真是难得,竟没瞧见余格格和富察格格和您在一块儿。”
“啊,她们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