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晋吹了口热汤,飘起一缕轻烟,她今日将眉线描的略长,眼尾一挑,便透着股莫名的凌厉气势。
“特意使你过来也没个什么要紧事儿。”
她将汤碗搁下,冲着余十九笑了笑。缓声说:“如今你有了身孕,各方面都要多注意一些。若不然,出了什么岔子,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余十九脸上浮起一抹笑来,不动声色的询问道:“多谢福晋关怀,那您的意思是?”
七福晋站起身,缓缓走到了余十九座位旁落座,牵起了余十九的手,柔声说:“搬到星云院来吧,我来照顾你。”
那鎏金玳瑁的护甲轻轻划过余十九的手臂,即使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股不明显的尖锐。
余十九回握住七福晋的手,答道:“多谢福晋好意,可我散漫惯了,若搬过来住,反而给您添烦呢。”
“是吗?”
七福晋不以为意的笑笑。
二人的手又忽而松开,意料之外七福晋没有强求,而是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你,我让新梅去遇水院照顾你吧。锦屏一个人,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余十九:“……”
没等她再开口说要拒绝的话,七福晋嘴角微勾,又说:“妹妹该不会连这个也要拒绝吧,倒显得像是我有什么坏心思。”
七福晋这话声音落的很轻,像是一句似笑非笑的玩笑话。
余十九轻轻颔首,起身行了礼。
“那便多谢福晋了。”
七福晋点点头,递个眼神给新梅,吩咐说:“到遇水院那边,可要照顾好余格格和她腹中的孩子,若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的命。”
“是,奴婢定会小心仔细,照顾好格格的。”
于是,余十九便带着新梅回了遇水院。
一到了地儿,新梅便不闲着,又是收衣裳,做扫尘的,十分勤快。
余十九一颗一颗的剥着葡萄吃,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新梅身上。
她正在扫地,将院中的落叶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锦屏给余十九捏着肩,低低问着:“格格,福晋怎么把她送过来了?”
“说是来照顾我的。”余十九神色冷淡,心中却已然有了防备与思虑。
闻言,锦屏脸色似有些不满,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福晋要给院子里拨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余十九看锦屏面色不佳,猜到她心中所想,便拍了拍她手背,安抚着笑说:“你别多想,我自己心里有数。”
“嗯。”锦屏点点头。
可却说新梅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她任劳任怨,勤快又麻利。
除了做一些打扫清洁的活计,给余十九送餐送汤,就连屋内花瓶里的花都叫她养的很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
锦屏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松了下来。
而秋闱在即,胤祐一连几日都泡在了书房,也没有来过遇水院。
傍晚时分,新梅端来了一碗鲜鸡汤,笑盈盈的问候着:“余格格,喝汤了。药给您温上了,一会儿就能喝。”
“嗯。”
余十九刚刚发了困起来,坐到了桌边,有些无奈的说了句:“这才多少时候啊,就这么胡吃海喝的,真要到了生的时候,我不得胖成猪啊。”
“格格说什么呢,您这会儿可不是自己吃的,这都是小阿哥吃的呀。您吃的越多,胃口越好,小阿哥在您肚子里才长的好啊。”
新梅笑着,将汤搅了搅,递给了余十九。
余十九接过,三下五除二的便灌了下去。
看她像完成任务似的喝了下去,新梅才走去了里间,整理起了花瓶。
瓶子里插的是杏花,长势不错。新梅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又得换了,真是可惜了。”
“你说什么?”锦屏在整理被单,回头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