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九将手轻抬,顺势把那银镯子往手上晃了晃。
笑着回道:“李佳姐姐有心了,多谢。”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不在这儿嘴碎了,走吧。”
那拉氏掩着嘴唇打了个呵欠,绢子一扬施了个礼,春竹便搀着她往外走了。
“侧福晋慢走。”
那拉氏回头,却是对李佳绵滢说:“李佳妹妹,你还不走吗?时辰可不早了。”
被突然喊了一声儿,李佳绵滢面色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却也恢复如常的,淡笑着:“那侧福晋等等妾身,咱们一道吧。”
二人一块儿出了屋。
这夜色轻薄,秋季的花红柳绿亦不逊春日头,晚间淡雅盈香浮在空气中,李佳绵滢走的稍往后一些,那拉氏凛着眼本无意与她多话。
可李佳绵滢却是主动说道:“听说大阿哥待十九很是亲近,若是他知道十九有孕了,一定也很高兴吧。”
那拉氏脚步微滞,吸了一口气,答:“她待弘曙总归是不赖的。”
这那拉氏吧,平素里虽是个嚣张跋扈,有些仗势欺人的主,可根子里还是个好母亲。
她一心就拴在自己几个孩子身上,余十九待弘曙大方,弘曙乐意与她亲近,如此多次后,那拉氏也就不阻拦了。
用她的婢女春竹的话说‘到底就是个妾,还能越过您去不成?’
“是吧,可小孩子容易争宠吃醋,一个额娘生的偶尔还要相争呢,若是十九将来也生个小阿哥,那指不定…”
李佳绵滢细眉一挑,故意的欲言又止。
闻言,那拉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头,盯着李佳绵滢说:“李佳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话里话外什么意思。”
“呵,妾身能有什么意思,妾身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侧福晋您可别多心。”
李佳绵滢嘴角勾起的幅度越深,说话的嗓音却越柔。
“你想挑唆我去对付余十九?我告诉你,且不说她如今有孕,是七爷的掌中娇,就是平日里,你动她一个试试看?七爷保准第一个就撕了你。害人的心肠你收着,莫想攀扯我们母子下水!”
那拉氏狠狠的瞪了李佳绵滢一眼,甩手走开了。
留下李佳绵滢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蠢人,好没意思。”
那拉氏回了院儿后,洗漱完毕后却走来走去,似没个睡意。
春竹倒了水后,回来问了一句“侧福晋,您怎么还不睡?”
那拉氏朝对面的屋里看了一眼,那处还亮着烛火。
那拉氏摆摆手:“你下去歇着吧,我去大阿哥屋子里瞧瞧去。”
“是。”
却说桌上烛火透亮,弘曙双手捧着书,看的是聚精会神,连他额娘进来了都没发现。
小太监小瓶子咳了两声,低声提醒道:“咳,大阿哥,侧福晋过来了。”
弘曙一激灵,忙把书页合拢,立即起了身。
“额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那拉氏看儿子瞧见自己这么高兴,越发的温柔慈祥,朝他走过去,亲昵的便要揽过他。
“这不是瞧着你这处还亮着灯,额娘过来瞧瞧。”
“今日是看的什么书啊?这么认真。”
那拉氏说着话,伸手便要去拿弘曙的书。
却不料弘曙一把将书盖住,讪笑道:“没,没什么,就是今日学堂里的发的一些讲义…讲义…”
“你这奴才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劝大阿哥早些休息。”
那拉氏斥了小瓶子一句,然后又往弘曙的书本儿上伸手,“给额娘瞧瞧,什么讲义啊?讲什么的…”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额娘!”
弘曙一声惊呼,母子二人几个回合之下,啪的一声,竟然从书本里掉出了一本儿白皮封面儿的小书。
那拉氏拧着眉,缓缓低身将它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