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矩都不懂的小学徒也敢带进来给娘娘请脉?”
张嬷嬷横眉绿眼,连连训斥着:“富察太医,您真是老了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敢拿娘娘贵体给你的小学徒做个练把式?”
这些宫殿里的掌事嬷嬷,那势头是很足的,没点子伺候的经验,能生生将人的魂魄吓掉一半。
所幸富察太医也是沉浸官场数十年的角色了,他又谦卑的拱手道了歉,解释道:“息怒,这几日太医院里实在忙不过来,不敢叫那些手上活儿多的来与娘娘瞧,生怕是误了娘娘的脉案,不如便叫了个心性纯净的过来,万没有拿娘娘练把式的意思。”
“富察太医…”
张嬷嬷揪着眉头,还要再训。
惠妃抬手挡住,不轻不重的骂了一句:“行了,多大的事儿,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侧目瞥了张嬷嬷一眼,嗔怪着:“知晓的道你是我延禧宫的掌事嬷嬷,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市井泼妇,对老太医不尊不敬的,也不知谁给你的胆子?”
惠妃哼了一声,又补了一句:“传了出去,别叫人以为本宫这延禧宫,全是你这种泼辣东西。”
“娘娘恕罪,老奴知错。”
张嬷嬷忙跪地认错。
余十九收捡着药材,心里嘀咕着:“就说您给她撑腰就完事儿了呗。”
余十九都能听懂,更别说富察太医了。
这惠妃娘娘啊,明着骂张嬷嬷泼辣,可暗里还是在说:这是延禧宫的人,有本宫给她撑着腰,你们挨骂的若是不服气,就是不服本宫的管教!
富察太医带着笑意,恭谨道:“娘娘说的哪里话,您不计较,就是对老臣与这小徒弟的看重了。”
“恩…”惠妃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挽袖伸手。“诊吧。”
余十九提着药箱子跟了上去,一直在旁位上喝茶的胤禔却冷不丁的在细细瞧她。
那方富察太医刚刚将白色丝巾垫在惠妃腕上…
那头胤禔却一把拽住了小学徒的手腕,吓的余十九一抖,差点要喊叫出来。
她对上胤禔一双锋利的鹰眸,不免有些心虚。
“大千岁有何吩咐?”
余十九差点把脸贴到了肚子上,瓮声瓮气的询问着。
富察太医回头一瞧,差点吓的老眼一翻,当即昏死过去!
“本王近几日也有些不爽利,不如,就请这个小郎中,给本王瞧瞧?!”
胤禔一用力便将人半提了起来,余十九知晓自己是被认出来了,忙苦着一张脸,冲胤禔不住做势。
她嘴唇动了动,用气音说道:“我错了,我不该拿剑刺你的,放过我,行不行?”
胤禔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惠妃拧眉朝这望了过来,有些不悦道:“他一个小郎中,能瞧的好什么?你若有哪里不舒服,便叫富察太医也给你把把脉。”
胤禔又将余十九打量了一眼,心里也盘算出了她冒险偷摸进宫所为何事。
便答了惠妃的话:“不用了,额娘。既然富察太医是来给您请平安脉的,哪里有让儿臣逾矩的道理?”
惠妃笑笑,温声夸赞儿子懂事了。
“你这小子,近来是喝了什么蜜糖水,哄的额娘呀,是心花怒放的。”
胤禔一乐,“那趁着额娘高兴,儿子再给您求个恩典?”
惠妃任由富察太医给她把着脉,点头应道:“你说说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上次儿臣与您说过,希望您多照看成贵人一些。左右今日来了个小学徒,不如便请过去给成贵人和偏殿那位小答应请个脉吧。”
怎么又是她?
惠妃心里其实不大乐意,她打心里是瞧不上成贵人的,要样貌没样貌,要家室没家室,性格还不好。
这么多年不上位,也是自个儿难成大器。
可她转念一